花谷位于大陸的西南靈氣最豐沛的靈脈交彙處,四季如春百花争豔,言風樂自己種在院子的花不少都是來自于此。
如今卻見不到一點翠綠,就連由花谷流出的河水也幹涸了,河床龜裂,裂縫深不見底。
言風樂走在河床上,翹起的土塊被踩得咔咔作響,撿起河床中的土塊在手中捏碎,微微張開手,風一吹便如流沙般散去。
“這是什麼?言師姐。”顧琉璃也跟着蹲下,看着殘留在言風樂手心裡的藍色粉末問道。
言風樂沒有回答她,而是偏頭順着河床裂縫往深處看去,隻見裂縫深處也發着幽藍的光,當即并指在虛空中畫符,三道符咒組成一個三角陣,打入地底。
随即地下深處傳來一陣轟鳴聲。
“靈脈受損。”言風樂回答了顧琉璃之前的問題,提劍往花谷走去。
越往裡走,能看到活着的植物越少,這裡的情況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甚至不見一個谷中人,與她往日來花谷時的場景天差地别。
“言師姐,你看。”顧琉璃指着不遠處躺着的人驚呼道。
言風樂收回放在植被上的視線,順着顧琉璃手指的方向看去,何止是躺着一個人,而是整個山谷的人都倒在路面,看起來是毫無征兆的昏倒在地,她們手中都拿着容器,似準備出谷尋水。
言風樂朝着離自己最近的一人走去,摸着頸側的脈搏,還好人還活着。
“花谷主……花谷主。”言風樂拍了拍花想容的肩膀,不見人有轉醒的迹象,當即對着顧琉璃道:“扶起來。”
“哦哦,好。”顧琉璃還在打量着四周,被言風樂一喊,當即回神,扶着花想容的肩膀,讓其靠在自己身上。
言風樂伸手掀開花想容的眼皮,沒中毒,呼吸正常,再次并指在虛空中畫出一道醒神咒打入花想容體内。
在符咒進入花想容體内瞬間,言風樂發現花想容身上也有河床上的藍色粉末。
“言師姐,她醒了。”顧琉璃一直在注意花想容的情況,看到花想容眼皮跳動,當即開口喊道。
言風樂收回放在花想容身上的視線,一擡眸就對上花想容茫然的眼神。
“言道長,我這是怎麼了?”花想容借着顧琉璃的力,坐直身體。
“你昏迷了,上清宗收到了花谷的委托……昏迷之前可有聞到什麼味道?”言風樂懷疑是有人有意為之。
“沒有。”花想容搖搖頭,可當她看清花谷内的場景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怎麼會這樣。
她們的花谷,怎麼會變成如今這樣,所有植物枯萎殆盡。
忽然,花想容跌跌撞撞爬起來往花谷深處跑去,言風樂見狀急忙開口道:“将谷中人都喚醒,我跟着她。”随即與顧琉璃分頭行動。
一路跟着花想容來到花谷深處的蓮池邊,原來清澈的水流不見了,隻剩下一攤泥漿,表面的那一層泥看起來也發硬了。
“玄霜……玄霜……你在哪裡?你快出來。”花想容想也沒想,直接跳入泥潭中,小腿被淹沒,往一株還未凋零的墨色蓮花艱難挪去。
那蓮花看着與普通蓮花不同,其他的蓮花是粉白,而她是墨白,花瓣上還帶着一層雪白的霜。
“墨玄霜不在這裡,花谷主,你冷靜點。”言風樂也跟着跳入泥漿裡,拽着花想容往外拖,以免她進到最深處。
“玄霜不在這裡……那她會去哪兒,她就在這裡,你看她就在那兒。”花想容掙紮着想要觸碰那株墨色蓮花。
“花谷主,她本體是在這兒,但是她不在這兒,你相信我,你快随我出去吧。”言風樂雙手按住花想容的肩膀,以免她再往裡走,再進去的話,整個人就要陷下去。
“真的嗎?”花想容看着言風樂的眼睛急切道。
“真的。”言風樂點頭道。
終于把花想容拖上岸,言風樂掐了兩道淨訣,一道給自己,一道給花想容。
“言師姐……你這是怎麼了?”顧琉璃從外面跑進來,看見言風樂一身幹淨的弟子服沾滿了泥漿,不由得一愣,随即問道。
“沒事,都醒了嗎?可有問出點什麼?”言風樂一邊問着,一邊掏出幾張空白符箓,在上面飛快地畫着。
“都醒了,我問了他們是否有聞到什麼味道,有一個人說昏迷之前有聞到蓮花的清香。”顧琉璃如實道。
言風樂一聽,一張冷臉上,露出了一抹略顯譏諷的笑意,收起幾張畫好的符箓遞給顧琉璃囑咐道:“找一條大河,将這幾張符箓裝滿水。”
“啊……我要一個人去嗎?”顧琉璃接過,有些詫異問道。
言風樂點點頭。
“好吧。”顧琉璃總覺得言風樂有什麼事瞞着自己,故意把自己支開。
等到顧琉璃一走,言風樂才走到花想容身邊輕聲問道:“墨玄霜身上不是蓮花味吧?”
“不是。”花想容已經冷靜下來,恢複了理智,搖頭道。
等到兩人從深處的蓮池出來後,花谷裡的村民紛紛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說着,鬧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