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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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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忽然愣了一下,而後竟側身垂頭不語。

零榆在卧房前停留片刻,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越走發現黑氣愈發濃密,直至伸手不見五指,像極了零榆每夜夢醒時的情狀。他步履不停,豁然開朗處,正是錢步雍的靈堂。

正要入内,卻不知從哪間房裡傳來茶盞摔裂的聲音,零榆頓了頓,循聲走去,隻見書房房門緊閉,門梁上還貼着一張符紙,繼而從屋裡傳來久違的聲音。

“逆子!你是要氣死老夫!如今天道無常,朝臣愚忠,你當真以為入了東興宮便能一手遮天了?我錢家從未出過你這般貪慕名利之徒!”

零榆心下一驚,這不是錢步雍的聲音嗎?他四下看了看,錢府的庭院周遭并無多大變化。

屋裡随之傳來一聲大笑,好似方才講了什麼笑話,“貪慕名利?父親如何知道兒子不是想在朝中施展才華,好為錢家光宗耀祖!”

錢庚之愈發理直氣壯,高聲道:“何況,錢家列祖列宗都對官場朝堂趨之若鹜,父親又如何知曉其中沒有趨炎附勢之人!”

話音未落,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傳到零榆耳朵裡,讓零榆渾身一顫。

零榆回想起,此時應當是去年秋初,正值中城東興宮招賢納才之際。

錢家世代入朝為官,直至錢庚之這一代斷了仕途。錢庚之定然不可能安心地讓祖宗鋪就的光輝坦途葬送在自己手中,于是手段用盡隻想入仕,其父錢步雍卻不知何故堅決阻攔。

沒等零榆想明白,錢庚之便奪門而出,臉上一個手掌印在冒着黑氣。

零榆沒來得及躲,卻也沒被錢庚之看見。

不出所料,他應是入了某人的夢境,夢境中人無法看見他。

屋裡錢步雍的喘氣聲愈來愈大,是他的心疾又發作了,好在門外的随從迅速給他喂了藥,這才不緻有大礙。

零榆不再過多停留,轉頭往靈堂走去。然而卻一直在這庭院裡打圈,走不出了。

也不知是被雲遮蔽還是本就沒有月亮,天黑得仿佛朝眼前遮了一條不透光的黑布。

零榆皺了皺眉,神色嚴肅得仿佛在思索什麼人生大事,可對他而言,能活一日便算一日,有什麼大事好思考的?

不過都是随性而為。

他勾了勾垂在身側的手指,一縷黑氣被勾了上來,從指尖漸漸纏繞上小臂,而後零榆張開五指輕輕旋攏,待黑氣聚作一團,猛一擡手向前擊去。

四周之景恍若懸于天際的帷幔,因這一擊扭曲變形,剛一飄散又展開成另一處場景。

恰好是零榆才夢見過的錢家學堂。周遭幾個學生忽然沖了出來,自顧自地打鬧,全然沒看見零榆。

不遠處錢老頭正與一個身材幹巴的少年交談。

零榆認出他是墨竹,錢老頭的書童。

隻見墨竹附在錢步雍耳邊說了什麼。

按理零榆是聽不到的,但他耳邊卻響起了墨竹的聲音:“少爺找人把您書房中的錢财送去了白府,想讓白老爺舉薦他去朝中做官,還說這都是您的意思。白老爺收了錢少爺送的禮……”

錢步雍悶哼一聲:“老夫早與老白通過信兒了,老白不會聽他的,待一會兒下學,老夫自去白老爺那說道——藥帶了沒?”

“又犯病了?”墨竹拿出藥瓶子,倒出最後一粒丸藥給錢步雍服下,“又吃完一瓶,老爺您可千萬要平心靜氣,白姑娘說了,您這病還得靜養,是藥三分毒,老爺如此依賴這藥可怎麼辦?”

錢步雍擺擺手:“濟世堂新制的應當還有一瓶,你再回府拿去。”

墨竹俯首告退後,錢步雍轉身回到講堂上。

零榆不願再看下去,眉眼間顯露出愠色,還沒動手夢境就自行消散了,暴露出錢府的模樣。

不遠處的靈堂外飄揚着白幡,好似在招呼着零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靈堂正中站着個“人”,零榆雙手後背,右手不自覺地摩挲着左手腕骨。

那人好似背後長眼,在零榆步入靈堂時才轉過身,一張老臉與半年前無異,唯有眼裡流露出罕見的悲哀與憐憫。

老者一動不動地看着零榆走上前,然而待零榆停下腳步後,他卻垂眸避而不見。

零榆正覺得奇怪,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苦吟:“父親……您到死也沒想到,白老爺已經将舉薦兒子的折子遞上去了,如若不出意外,兒子會通過察考,當上朝官。可……可兒子沒想到,您竟然走得如此不合時宜,您還真是到死也不願兒子走上仕途……”

錢步雍歎了口氣,即便此時陰陽兩隔,說什麼也無用,他也還是開口道:“當年老夫目睹了一場鬧劇,一代昏君、一衆愚臣,隻因一句天意,生生害得顧氏滿門慘死。可憐烨王……顧氏世代守護東州,如此功績,如此忠心,被一朝君臣自導自演的謀反大戲踐踏得……悔之何及啊……悔之何及!”

“好在老夫還能自這深淵中全身而退,往後錢家子孫再不可入這荒謬的朝堂,不可蹚這趟渾水!能阻你入仕,老夫也算死得其所。”

零榆在一側冷眼旁觀,心中也不知該起何波瀾,隻擡手掐了掐眉心。

再睜眼時又見一片黑暗,但他卻知道自己是被一團黑氣包圍了。

不多時,零榆感到一陣眩暈,周身黑氣似乎在褪去,一股濃重的睡意忽然湧上身,眼皮有些撐不住。

這難道是錢老頭給他托的夢麼?

“零榆……”忽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隻是那聲音好似自深谷傳來,渺遠得有些聽不清,“你甘心麼……”

靈堂裡隻剩錢步雍的魂靈,還有倒地昏睡過去的零榆。

錢步雍聽着四周傳來的譏诮聲,神色卻異常嚴肅,“閣下在此徘徊多日,究竟意欲何為?”

周遭安靜下來,黑氣包圍着靈堂靜靜地漂浮着,一切仿佛歸于沉寂。直到錢步雍自以為猜錯了,才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輕飄飄地響起:“一介魂靈,沒有資格過問。”

錢步雍面露愠色:“你害老夫全家不得安甯,老夫縱是死了做鬼,你也别想動他們!”

那聲音似乎是笑了:“老頭,你倒還記得自己死了,若非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如今哪還有機會現身于此護着他們,你該對我感恩戴德——”

話音未落,周遭的黑氣飛快流淌,在靈堂中旋作一團,而後纏出一個人影。

窗外忽地一亮,不一會兒,傳來一聲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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