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中蠻橫,“這和我又沒關系!”
“和你夫君有關,自然就和你有關。”商褚不介意語氣軟些哄着她,語氣淡淡,“事關重大,我近來一直歇在刑部,連皇兄那裡都抽不出時間去問候,是真真忙得不可開交,并非要故意冷落你。”
祝愉扭臉,不鹹不淡道:“哦。”
“待事情了結,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
見她依舊不為所動,商褚伸出食指,撥動她的耳垂,“莫要任性了。”
祝愉的耳廓涼涼的。
已經在他身邊待了兩年了,自然對他的性情有所了解。
商褚對她素來大方,單獨相處時也常常展露柔情,會包容她偶爾的脾氣,甚至把這當作調情。
但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祝愉委屈地眨巴眼睛,淚花閃爍地撲入他懷中,“我什麼都不想要,我隻想要夫君多陪陪我。”
甜言蜜語他總是受用的。
商褚将她的長發纏繞指尖把玩,“好,等我忙完,就回來陪你。帶你去江南看望阿芙,可好?”
祝愉愣了愣,意料之外,此刻的驚喜并不作假,“當真?”
“嗯。”
商褚将她的雀躍看在眼裡,終是沒有明說。
祝芙已到強弩之末,此番是想帶她去見其最後一面。
避免她順着此事多想,商褚輕巧地揭過話題,“今日畫舫遊湖,玩得可還開心?”
祝愉被他的詢問強行拉回思緒。
她做商褚外室的第一年,不被允許離開仙茵小築,一來她本身是罪臣之女,二來不能被人發現瑞王養外室。
第二年祝家逐漸被人淡忘,商褚安排好了假身份,她便能以京郊褚員外的夫人這個身份偶爾出門解悶。
但遠去江南,和阿芙重逢,是她不敢奢望的。
如今機會擺在眼前,她定然是要将人哄好,萬萬不能讓他改變主意。
于是她道:“想着總算能見夫君,自然是開心的。”
商褚輕笑,撫過她的脊背,“就沒發生旁的,有意思的事情?”
“有!”
祝愉直起腰,摟他脖頸,“今日畫舫過橋,碰上公子小姐們相看,有位青衣的公子看花了眼,竟把繡球抛給了我。”
“是嗎?”商褚蓦然神色晦暗,“那你接着了?”
祝愉眉眼含笑,食指指腹在他後頸緩慢地畫着圈,“你猜。”
商褚用胳膊圈她腰身,垂眸問:“哪家公子,是何模樣?”
“夫君問這麼清楚做什麼?”
“自然是讓修妄找着他。”商褚似笑非笑,“然後砍了他沒有分寸的手,挖了他無知無畏的眼。”
他說這話時危險倍增,祝愉一時不确定,這是不是在警告她。
“那、那我若是不小心接了那繡球……”她将雙手并攏奉上,“夫君也要砍了我的嗎?”
商褚不緊不慢地壓下她的手,語速放緩,“我自然不會對夫人怎樣,畢竟,夫人會很乖的,對嗎?”
他的胳膊不着痕迹地收緊,祝愉發現時,已經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祝愉眉睫忽閃,微微掙紮。
商褚不動聲色地控制了她的雙手,摁下她所有可能反抗的苗頭,“夫人是我的,觊觎夫人的都是壞人,壞人理應受到懲罰。夫人你說,對不對?”
祝愉動彈不得,“嗯。”
察覺到他的情緒,祝愉不得不應下,“那夫君,也是我的,隻屬于我的,對嗎?”
商褚俯身,蜻蜓點水地吻在她耳鬓,“嗯。”
“那……夫君要不要聽,更有意思的事情?”
“你說。”
祝愉挺起胸脯,在他耳畔輕吐氣息,像羽毛拂在人心上。
“我今日帶了四朵海棠,披風上有兩朵,還有兩朵,你猜在哪裡。”
商褚低眉,在她腰間的手順着她的脊背往上遊走,另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
祝愉被迫仰面,脖頸間湧入一股涼意。
發簪忽地被抽走,三千青絲如瀑墜落,半遮祝愉的臉,和她後背商褚摩挲簪子的手。
“一朵在這裡。”商褚的聲音低沉,略帶沙啞,“還有一朵,我猜……”
祝愉像是脊線繃直的美麗木偶,沒有自由的餘地。唯有逐漸升溫後的臉頰绯紅,胸脯起伏,證明她是活物。
她的身體驟然敏感。
發尾搖曳,在暖黃的燭光籠罩下,好似蕩漾的風情。
商褚垂首,勾起她下颌的食指展開,反貼着她的肌膚,從脖頸滑下。
驚起一路顫栗。
商褚的食指在小衣處翻轉,在軟和不平的“紙”上,慢條斯理地勾勒海棠花的紋路。
“在這裡。”
他在話落時故意用力摁壓,使得祝愉喉間迸出含糊不清的音調。
“找到了,所以……”商褚的聲音有着染上情.欲般的蠱惑,“我的獎勵是什麼?”
祝愉思緒紊亂,好一會兒才有所回應,緩慢調整姿勢,跪坐在他雙腿上。
商褚放開對她的禁锢,由她在自己所能掌控的方寸之内挪動。
祝愉貼着他滾燙的胸膛,攀上他的肩膀,小聲詢問:“夫君想要什麼獎勵?”
不知有意無意,她的薄衫從肩頭滑落,金色海棠在商褚在手心逃離,卻又在他眼底盛開。
“想要……”商褚眸眼中湧入情.潮,“一杯熱酒。”
他的手心滑過祝愉腰腹,“想喝、夫人在這裡、親自、熱的酒。”
祝愉聞言,忍不住身軀顫栗。
人影在屏風上交纏,像是接連上演好戲。
熱乎乎的,濕哒哒的。
淡淡的酒香飄出船艙,連同不知何故而有的細碎聲音,酒壺落地、矮桌移位、竹椅咯吱……
光是聽着,都知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