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江珂玉回府後,快步趕到後院,隻見江承佑手持木劍,騎着木馬。
見他回來,江承佑立馬放下手上玩具,跑上前來,規規矩矩地行禮,“爹爹。”
江珂玉被他這副裝乖的模樣逗笑,“你娘親呢?”
“娘親帶妹妹去洗澡了。”
江珂玉進屋換衣,江承佑屁颠屁颠跟在後頭,還爬上凳子倒茶,揚聲問:“爹爹渴不渴?”
宋寶媛抱着自己洗幹淨的女兒回來時,便見如此難得的“父慈子孝”。
見到她,江承佑肉眼可見地雀躍,跑過來扯她的衣角,小聲道:“娘親!你快告訴爹爹,我和妹妹今天都特别乖!”
“是。”宋寶媛将江歲穗放下,後者立馬撲向蹲下身迎接她的江珂玉。
“是,承承和歲穗都特别乖。”宋寶媛說着,越過他們去鋪床。
江珂玉輕輕掐了掐江歲穗軟乎乎的臉,佯裝質疑,“真的嗎?”
“嗯!”江歲穗睜着無辜又純然的大眼睛,重重點頭。
江珂玉笑了笑,“那今晚你們乖乖回自己房間睡覺,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門玩好不好?”
“好!”兄妹倆齊齊道。
“那走吧,爹爹送你們回去。”
江珂玉帶兩孩子出門後,屋裡瞬間安靜了下來。宋寶媛回頭,些許茫然,呆坐在床榻邊。
良久,她才有動作,走向門口,将房門虛掩,又轉身到梳妝台前坐下。
另一頭,江珂玉将兩個孩子塞進被窩裡,耐心哄他們睡,但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小孩子看不出來,迷迷糊糊地打哈欠。
不到兩刻鐘,兄妹倆便雙雙沉入夢鄉。
留下奶娘看顧,江珂玉輕手輕腳離開,但沒有直接回自己卧房,而是折去洗浴。
銅鏡前,宋寶媛隻着白色寝衣,長發散落,撥至一側。
她拿起鏡邊白瓷瓶,倒出花露,在手心暈開,抹到自己腕骨、耳後、鎖骨。
随後拿起梳子,垂眸等待。
屋裡的燈滅了幾盞,隻剩兩支燭火忽明忽暗。
江珂玉回來時,在門口頓了頓,擡手嗅了嗅身上的氣味後,才放心推門而入。
聽到動靜,正在為自己梳發的宋寶媛看過去,柔聲問道:“他們睡了?”
“嗯。”江珂玉關上門,視線避開,從她身後走過,不緊不慢地放下床帳,“剛開始還有些興奮,後面估計也累了,自己就睡了。”
宋寶媛緩緩起身,“明日……你沒知會我,我也不知該準備些什麼好。”
“本就沒想讓你操勞。”
江珂玉向後伸手,邀她共寝。
宋寶媛擡手,搭上他溫熱的掌心,步入帳後,同他一起在榻邊坐下。
江珂玉解釋道:“是正好小四無聊,想去外邊散心,又不想自己一個人,就和我們一起。她說她會打點好一切,明日你就和歲穗一樣,玩得開心就好。”
宋寶媛欲言又止。
“怎麼了?”江珂玉握住她的手,低聲問。
“盛……就隻有盛姑娘一起嗎?”
江珂玉語氣和緩,“原本是想邀請常雲柏他們一家和我們一起,這樣江承佑也有玩伴。但不巧那日嫂子要帶孩子回娘家,便隻有小四和我們一起了。不過也夠了,既然她嫌自己無聊,就讓她去帶江承佑,左右你都省心。”
萬千思緒湧上心頭,宋寶媛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糾結半晌,也隻是問:“會、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承承那麼調皮。”
“沒事的,不用跟她見外。”
宋寶媛垂首,抿了抿唇,久未言語。
帳内晦暗,淡淡的清香彌漫,氛圍逐漸升溫。
“山莊路遠,恐要早起。”江珂玉微微傾身,輕聲說話的氣息拂過夫人耳後,“我們,歇息吧。”
“嗯。”
似是得到應允,江珂玉的手撫過夫人腰際,俯身吻向夫人耳後。
因這個吻溫柔地往下遊走,掠過脖頸,宋寶媛被迫仰面。忽感肩胛一涼,但很快被灼熱的身軀覆蓋。
肌膚相貼,青絲交纏,江珂玉閉着眼睛,循序漸進,将夫人壓下。
宋寶媛的心思很亂,反倒少了平日裡的緊張。
她忽地想起那夜畫舫上的才子佳人,又想起書房裡那副筆墨尤新的畫卷。
不該想,卻驅之不散。
她忽地别過臉,這樣的動作從未有過。
江珂玉蓦然愣住,睜開眼,隐約可見她緊鎖的眉頭。
“我、太用力了嗎?”他不确定地問。
宋寶媛回過神,聲中含怯,似羽拂心,撓得人癢癢的,“沒有。”
因為各種原因,夫妻同房并不頻繁,距離上次已有半月。江珂玉唯恐自己上頭,亂了分寸。
“若是、若是不舒服,不必忍耐,直說就好。”江珂玉的氣息不勻,似乎在壓抑什麼,強行讓自己語氣正經,“隻要你說,我就會停下。”
“嗯。”宋寶媛不想擾他興緻,隻好胡謅借口,去他憂慮。
所以她說:“隻是剛剛壓到頭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