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姜早抱着一個收納箱在人事小姐姐的帶領下直接到了嘉莳的最高層。
如果姜早沒記錯的話,這層樓是傅澤桉的專屬樓層,除去他也就隻有陳特助能在這層樓辦公了。
她問人事自己的辦公室怎麼會在這兒,她隻說是傅總的安排。
這會兒傅澤桉正在工作,人事把姜早帶到總裁辦門口就下去了。
姜早把收納箱放在腳邊,百無聊賴地到處望着。
沒過一會兒,辦公室的玻璃門被推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一身職業裝,腳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手上拿着文件夾,走路的姿态盡顯雷厲風行。
可姜早的眼神在移到那人的臉上後就變了。
那女人明顯也注意到了站在門口的姜早,本來對着另一個方向的腳尖移了移,朝着姜早走過來。
姜早看着她的神情,兩年沒見了,她還是和當時一樣絲毫不知愧疚,現在那張臉上甚至還有些洋洋得意,抹着口紅的唇一張一合,
“我的好舍友,居然能在這兒碰到你。”
話語裡透露出的似乎是驚喜,但姜早知道她是在明晃晃的諷刺。
果然,看着姜早不為所動,這女人擡腳用鞋尖踢了踢地上的收納箱,又開口:
“嘉莳的員工标準都降這麼低了嗎?你一個抄襲犯都敢要。”
這句話裡的鄙夷語氣已經絲毫不遮掩了。
“沈溪,當年那件事的真相是什麼,我們都清楚。”
兩年過去了,姜早以為自己和沈溪再也不會有交集了,沒想到在這兒遇見她了。
看見沈溪的臉的一瞬間,姜早是惡心的。
兩年前那件事在學校裡傳得沸沸揚揚,即使老師們都相信姜早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因為沒找到足夠的證據,這件事隻能不了了之。
牆倒衆人推,姜早也因此被衆人指着鼻子罵,也沒有企業會将抄襲者納入麾下。
這也是她選擇自己開一家店的另一個原因。
随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她的“罪行”才逐漸被衆人原諒。
說是原諒,倒不如說是遺忘。
可她不想讓别人提起她的名字時隻能想到抄襲,所以在曲萍跟她說這次比賽沈溪也要參加後,她更要拼盡全力。
當時的姜早知道自己是被信任的舍友背叛後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她直接拿着自己的食譜沖到沈溪面前和她當面對峙,可沈溪隻是輕飄飄的一句“你有證據嗎?”
結局就是她輕輕松松地拿到了好幾家大廠的offer。
所以她是選擇了嘉莳嗎?
可兩年過去了,姜早早就看淡了,越是看見沈溪那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她就越要雲淡風輕。
當時沈溪最羨慕她什麼來着?
噢,好像就是從曲萍老師在他們兩人中選中自己作為繼承人後,沈溪就開始處處為難她了。
她一開始還沒注意到,在畢業設計上被她狠狠地将了一軍後她才回過頭去思考這一切,原來都是有迹可循的,隻能怪她當時太天真。
想到這兒,姜早又平淡地開口:
“我是曲萍老師唯一的繼承人,嘉莳為什麼不要我?”
這句話确實成功地讓沈溪啞口無言。
大學時期姜早的每一次校外特訓在沈溪眼裡都是一次次炫耀,明明自己也不比她差,憑什麼就是她。
而現在姜早竟然還在她面前說這個事。
她氣得牙癢癢,可這是不争的事實,她卻找不到話來反駁,她隻惡狠狠地說了句“我們走着瞧”就踩着高跟走了。
從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瓷磚上的聲音中能明顯聽出她現在氣得不輕。
姜早輕輕笑了笑,才又推開玻璃門進了傅澤桉辦公室。
傅澤桉坐在沙發上,姜早走過去沒有先急着問自己的辦公室在哪,她必須得先确認沈溪是不是嘉莳的員工,否則她無法保證自己和沈溪能相安無事的共事。
“傅…澤桉,剛剛出去的那位是?”
傅澤桉對她話裡改口的稱呼感到十分滿意。
“噢,那個啊,是酥韻的産品總監。”
沒有在嘉莳任職就好。
提到酥韻姜早就清楚了,這也是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公司,現在蛋糕市場的大頭就是嘉莳和酥韻占着。
同時也是嘉莳強有力的競争對手。
兩年過去了,沈溪居然已經坐上産品總監的位置了。
“你們認識?”
傅澤桉剛剛就透過辦公室的玻璃門看見了站在門口說話的兩人。
“算吧。”
姜早心情煩躁,但想到自己兩年前那件事可能會被沈溪抓住對嘉莳做文章,她又變得一本正經,
“傅澤桉,有件事我想一定要和你說清楚。”
傅澤桉看着姜早這個樣子,也調整了坐姿,深邃的眼眸盯着姜早的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兩年前我被指認抄襲,這件事在業内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我入職嘉莳,會給你們公司帶來不小的影響,你考慮清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兩年前?
傅澤桉想起來了。
當時公司剛起步不久,雖然已經初見雛形,但傅澤桉還是有一堆事要忙根本沒有閑工夫關注這些。
但他好像聽陳特助提過一嘴,當時陳特助怎麼說的來着?
兩張食譜雖然十分相似,但從用料的細節和最後呈現的作品口感來看,明顯是事件中的“抄襲者”更勝一籌。
最後卻因為證據不足而不了了之。
陳特助還為“抄襲者”憤憤不平了好一段時間。
原來這個事的主人公就是她嗎?
那她當時得有多難受啊?
再看看她剛剛說這話時的雲淡風輕,他更心疼她了,他好想把她攬進懷裡抱抱她,告訴她他會永遠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