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十月份你就給我蓋這麼厚的被子,你生怕熱不醒我啊。”
張婉清無語得扯出一點笑,意思很明顯:真是好人沒好報。她摸出手機搗鼓了一會兒,然後直接把手機塞進姜早手裡:
“你自己看,是你家那位擔心你擔心得不得了,我還懶得管你呢。”
姜早低頭看手機,最新一條消息就是傅澤桉發的,張婉清并沒有回。
【今晚溫度有點低,她又喝了酒,你給她一床厚點的被子,别着涼了。】
這條消息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隻需要大緻一眼就能讓她嘴邊的弧度挑起,笑意甚至還漾到了眉眼。
姜早現在這眉眼彎彎,嘴邊還挂着兩個小梨渦的甜甜的模樣真是看得張婉清窩火,她兩手叉腰闆着臉看着姜早:
“姜早小姐,現在不嫌棄被子厚了?昨晚是誰給你卸妝、洗漱、換睡衣,還陪你看電影陪你哭?”
姜早把手機揣回張婉清衣兜裡,把她叉在腰上的手拉下來輕輕晃動:
“是你是你,你最好了。”
“這還差不多。”
又想到昨晚電話裡傅澤桉着急的語氣,張婉清再次助攻:
“不過早早,昨晚傅澤桉好像一直在你家樓下等你,一直沒等到你回去擔心死了。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我回過去的時候他情緒也不太對。”
“這麼多年,我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剛說完,入戶門的門鈴就被人摁響了,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
走去客廳張婉清還是習慣性地先看了看可視門鈴的屏幕,果然,剛剛還出現在兩人話題中的人現在正站在門口。
她打開門讓他進來,轉頭卻發現剛剛還站在自己旁邊的姜早現在不知道哪去了:
“明明剛剛還站這兒呢。”
傅澤桉以為姜早還沒原諒自己,眸子暗了暗。把自己手裡的早餐放張婉清手裡就想走,好在被張婉清拉住了,她指了指姜早住的房間,
“躲什麼,你先坐會兒,我去找她。”
張婉清進房間時看見姜早在照鏡子:
“傅澤桉來了,你在這兒藏着幹嘛?”
姜早躲進來的原因實在離譜,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扭捏開口:
“那個,你給我副墨鏡。”
墨鏡?
起初張婉清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發現姜早一直摸着自己的腫眼泡,她忍不住笑出聲:
“你怎麼這麼可愛啊,你放心,腫眼皮沒有影響你的顔值。”
被張婉清會錯意後姜早更是想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不是……”
她不想讓傅澤桉知道自己其實很在意這件事,可能就是女孩子的小心思在作祟吧。
算了,破罐子破摔,就說她是看電影看的,确實也不算撒謊。
姜早終是出去了,張婉清一人留在房間裡,給他們二人留足了二人空間。
隻是一天沒見,面前的人和自己相比似乎沒好到哪去。他疲憊的眼睛、鼻子下微微冒出頭的青茬和皺着的西裝似乎都在叫嚣着他昨晚并沒有休息好。
姜早心底染上心疼,卻忍住了想沖上去抱住他的沖動,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傅澤桉昨晚确實沒休息好,他知道姜早在張婉清這兒後就馬上開車到了張婉清家,但發現兩人似乎已經睡了。他便在車裡睡了一晚上,期間斷斷續續醒了好幾次,一直熬到天亮他去買了早餐才來摁響了門鈴。
他見姜早沉默着,也不知道說什麼,左顧右盼時看見了桌上的菠蘿包,他指了指那個紙袋,以此為話題笨拙開口:
“我買了你愛吃的菠蘿包。”
姜早不說話。
他盯着姜早的眼睛,心裡又想到昨晚電話裡她的哭聲。手臂不受控制地擡起,似乎是想摸姜早因為大哭而腫起來的眼皮,但在離她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停住了,他怕她躲開,于是手停在了半空中:
“對不起,昨天我不該對你說氣話,讓你傷心了。”
這句對不起一出,姜早在心裡給自己設的所有防線一下全部崩塌,她撇了撇嘴,似乎是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她努力壓住哭意,别扭着開口:
“我以後會和你商量的,不會再擅自做決定。”
她偏過頭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皺了皺鼻子。轉過頭時手觸着自己的眼皮,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
“我的眼睛是看電影哭腫的。”
傅澤桉輕笑出聲,擡手摸了摸她的臉,沒戳穿她:
“好,下次别看這麼傷心的電影了,我和你主演的電影一定會是happy ending。”
他在回答昨晚在電話裡聽到的那個問題,他和姜早一定會是happy ending。
像是在說給姜早聽,更像是再次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