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書裡的說法肖興華是為了救女主的姐姐徐曼雅才沒的,可是兩家如果沒被下放到一起,肖興華是怎麼和徐曼雅遇見的?
趙愛黨搖頭否認道。
“這倒不是,滇省屬這裡最窮苦,附近地方每個村子都下放了不少人。這個村子裡除了我們還有倆軍人、倆大夫、一個教授、還有一個大資本家。”
“不過這村子到底是小,你剛到村裡我們就聽到了信兒,那幾家想着讓咱們說說私房話,把我們幾個的活兒先接過去了,不然你現在這時候過來隻能撲個空。”
畢竟村子裡全把他們當免費勞動力使喚,除非下大雨,否則是不會不給他們派活兒的。
好在雖然村裡人态度惡劣,但還不到窮兇極惡的份兒上。
下放的的人員報團取暖,日子倒也能過得下去。
這裡住的人其實不少,說是還有六個人,其實是六戶人家。
就像肖興華,肖興國姐弟倆放心不下父母選擇跟着下鄉一樣,那幾戶人家中除了一個師長和大資本家是孤零零待在這,剩下幾戶也都有親人跟在身邊。
或是兒孫,或是伴侶,十幾個人抱團取暖,日子過得雖然辛苦但還有盼頭。
這讓趙一純着實是松了口氣,在艱難的日子裡最怕的就是徹底沒了那口心氣,隻要心智堅定總能熬過來。
不過看着空空如也的茅草房,趙一純覺得這麼熬着也不是個辦法,她沒辦法把二叔二嬸他們接走,總得想辦法讓兩人過的舒服些。
所以在兩家人繼續上工之後,趙一純跑到供銷社置辦起了東西。
等到下放的人終于回來時,茅草房裡已經大變樣,屋這裡多了幾張簡陋的床和桌椅闆凳,看的出來都是舊的,應該是和村子裡的人換的。
床上放着厚被褥,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一大盆煮好的挂面,一飯盒鹹菜火腿打的鹵子,半盆子熱好的鹵肉,一盤子明顯是國營飯店出品的紅燒肉,一盤炒的有點過的青菜,還有一盆蛋花湯。
趙一諾有點臉紅,“那個我的廚藝還得練練,大家湊合着先吃吧。”
肖興華看着這一桌子菜,眼淚先掉了下來,小純在家裡被養的嬌氣,連火都沒燒過,如今一個孩子拉扯三個更小的,連飯都做的有模有樣了。
看着肖興華這樣,趙一純趕緊湊過去,“嬸嬸你倒是先嘗嘗啊,還沒吃呢怎麼就先難吃哭了啊!”
模樣還是肖興華熟悉的嬌俏活潑,讓肖興華破涕而笑。
趙愛黨看着侄女安撫妻子的情緒,便很有主人家風範都讓大家都過來吃飯。
趙一純的飯菜一看就是給所有人準備的,以這裡的人從前的身份自然不會扭捏,再加上患難與共幾個月了,倒也不客氣,都很自然的坐了下來。
一個國字臉很有軍隊氣息的中年人還豎起了個大拇指,“小趙你家這侄女可真是這個。”
趙一純就跟着趙愛黨認人,剛剛說話的那個軍人便是孤零零在這裡的師長,他家人沒陪着倒也沒什麼原因,為了保全孩子和妻子離婚了而已。
他是建國後才成的婚,最大的孩子還沒15,最小的孩子剛6歲,不離婚孩子怎麼辦,一起到這破地方受苦嗎?
坐他旁邊的同樣也是當兵的,是軍隊的政委,和師長平級,不過這兩人倒不是同一支軍隊出來的。
這位政委是和他的妻子一起下放過來的,兩人看上去其實很不般配。
政委抗戰時是學生兵棄筆從戎,哪怕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看上去仍舊溫文爾雅,而他的妻子是他的童養媳,看上去比政委老了快十歲。
但兩人看上去卻非常溫馨,用政委的話說,
“我是在我老婆背上長大的,她為我生兒育女,為我給父母送終。
如今我落難了,她陪着我吃苦受累,這輩子不會有另一個女人和她一樣對我全心全意,我要是不對她好我還是個人,還配當個黨員嗎?”
政委兩人有兩子一女,如今最小的也十五了,政委被打倒的時候把大的孩子塞進了軍隊,把小的送回老家插隊了。
老家還有比較近的親戚總不會不管,三個孩子互相拉拔總不會過不下去。
政委旁邊坐着的是大資本家,這位也灑脫。
“當年打仗,家裡那麼多人往國外跑,我性子拗就是不跑,如今出事了,我把老婆孩子送走了他們不受苦。
至于我,我還就在這裡呆着。當年小日子都沒打倒了我,我就不信還有人能打倒我。”
再之後坐着的兩位大夫和他們的家人,也是巧了,一個學西醫的女大夫,一個學中醫的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