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這不是不會做嘛。”
趙一純笑了,“這可真巧,我這裡有幾個蜜餞的房子,我看山上的桑葚剛好下來了,不然我這兩天就讓人幫忙做一些,很快就好。”
大隊長自然願意,他們這裡窮,村裡人連老婆都娶不上,能有個村辦企業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之後的兩天,在大隊長的默許下,牛棚邊的人都跟着趙一純采果子做蜜餞,等成果出來村裡人一嘗,立刻就驚喜了。
“這比縣裡賣的還好吃。”
趙一純上輩子好歹是個公主,她又知道如何在宮裡生活,所以哪怕不算受寵在宮裡也沒淪落成誰都能踩的小可憐。
而趙一純愛甜食,又有心搜集些方子等出宮後開店做進項,像是這些蜜餞糕點什麼的,其他兄弟姐妹看不起,她用着剛剛好。
好歹能在宮裡冒頭的東西,如今拿出來自然征服了村裡人。有了成品,一切自然好說。
趙一純表示願意将方子無償捐獻給村裡,條件不過是希望下放點人員以後的能得到相對公平點待遇。
被分配髒活累活可以,但要有度。
不能克扣他們獲得的口糧,村裡人以後不能随便批鬥他們。
此外,趙一純要求每年做蜜餞的時候,下放人員裡可以得到輕松些的活計。
大隊長算了算,答應了,不就是對這些人好點嘛,反正村裡也不吃虧,沒問題。
兩邊取得了一緻意見,趙一純這才回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我本來想讓他們對二叔你們更客氣些,畢竟這裡偏僻,戈薇會那些人也不會常過來。
但我一來擔心村裡廠子開起來後會遭到周邊村子嫉妒舉報,二來也擔心這幾年會有知青下來。
今年我聽風聲,恐怕大學裡招的學生會開始和以前不一樣,名額也會減少,而城裡怕是沒辦法給這麼多崗位給他們,到時候他們恐怕也會被強制下鄉。”
這話趙一純說的含糊,但她心裡明白,兩年後也就是68年,這件事就會成真,這件事在書中是女主角又一個巨大的轉折點。
今年年初,蔣飛衡夫妻下放,因為徐家容不下蔣志剛和蔣志強,正讀初二的徐曼麗不得不選擇辍學,求着學校開了份畢業證找到了一份臨時工,接着便選擇把工錢交到家裡以此作為讓蔣家兄弟留在徐家的條件。
可兩年後因為開始強制下鄉,繼母為了自己的兒子不下鄉便以蔣家兄弟為要挾,把徐曼麗臨時工的工作換給了徐家大兒子。
而沒有工作的徐曼麗為了繼續留在城裡,隻能選擇嫁給了機械廠廠辦副廠長剛死了老婆的大兒子,也就是剛剛從軍隊退伍回來的男主角周永輝,成了三個孩子的後娘。
書裡詳細描寫了知青的痛苦,知青的掙紮,有些知青為了能回城都做了什麼突破底線的事。
所以趙一純敢肯定,下放的人員要是待遇太好,那些知青保不齊會選擇得罪整個村子的代價,以這些下放人員為跳闆得到一個積極分子的身份。
所以倒不如維持在這個狀态,下放的人還得勞動,幹的還是大家不愛幹的髒活累活 ,說出去不會被挑出大錯。
而滇省氣候溫和果子結果期長,山裡的果子不少,趙一純也不僅僅隻給了一個方子,下放的人每年怎麼也會有兩三個月是工作輕快的。
而因為沒有形成種植規模時間分布的會比較分散,有這些時間當緩沖總不會累壞了身子。
而想也知道,以農村的情況定然是不會在農忙時弄蜜餞的,這也就保證了下放人員輕松時村裡村民也不算忙,下放人員在這裡面就不會太顯眼。
如此外面人挑不錯錯,村裡人都因此受益了,趙二叔這些人生活的才能更平靜。
趙一純慢慢說出了她的想法,趙愛黨滿臉欣慰和心疼,“我們小純長大了。”
之後趙一純又對着衆人道:“我拿着父母和長輩們的情況暗示大隊長二叔要是想随時有機會離開,又以此為基點暗示他這裡的人以後未必沒有未來。
這個大隊長不笨,他以後也會想着做事留一線。
不過光是這些怕是作用有限,所以我打算回去的路上每到一個地方就郵寄些東西過來,給大隊長留下這裡的人在外面的确還有人惦記的假象。
所以大家有什麼需要的嗎,反正我也得買東西郵寄,還不如買大家更需要的。”
大家自然知道這麼做的好處,不過大家對于趙一純表示要自掏腰包的做法并不支持。
這裡的人雖然手裡的東西面上許多都被上繳了,但還真都不是傻子,手裡多少有些私下藏着的東西。
金葉子、金項鍊、玉墜、小金表,還有現金和票票,趙一純拿着這些東西保證,一定會按照市價把這些東西換成物資郵寄回來。
等快走時,趙一純想到了書中的禍事,到底還是找借口讓趙愛黨與肖興國一起送她離開,順路說說話。
趙一純當然沒說徐曼雅不好,她隻是把自己剛進村裡就差點被村裡的閑漢給調戲的事說了:“二嬸身子不好,外公外婆更是年紀大了,這個村裡人可沒那麼淳樸。二叔和小舅舅,你倆可别放松警惕。”
趙愛黨哭笑不得點揉揉趙一純的腦袋,“好了,小管家婆,以後我和興國肯定不讓興華和二老落單。
還有,你既然知道這裡的人不算好相處,以後可别來了。咱們都好好的,比你一趟趟跑過來讓大家都擔心強。”
趙一純點頭,轉身後淚水瞬間傾瀉下來,這一别,恐怕就是十幾年的光陰。
二叔二嬸和小舅舅一輩子最好的年紀都會搭在這個窮山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