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純想到自己家的幾個弟妹,很是明白淩霜晨的感受。
但這種事怎麼說呢,隻能慢慢的讓孩子們改變自己的想法。
趙一純隻能讓淩霜晨往好處想,長輩心甘情願的為孩子們奉獻,孩子們感念這份感情甯願委屈自己。
說明兩邊都是好人,這樣雙向奔付的情感隻要加強溝通,互不隐瞞,總不會和那些人心不齊的家庭一般釀下苦果。
趙一純和淩霜晨兩人都要年紀輕輕的擔起本該父母承擔的責任,說起孩子成長期間的各種問題和感動,那可真是越聊越投緣。
兩人說着說着,便說起了孩子們的學業問題,慢慢的就說到了二人的求學生涯。
真論起來,淩霜晨可比趙一純幸運。
淩霜晨畢業時WG還沒開始,他是在大學裡完整的受過四年大學教育的。
但趙一純的大學讀的其實不算很完整,畢竟如今重視勞動,整個大學生涯有一半都是勞動學習。
而且趙一純當初學的是中文系,在運動開始後,若說理工科還有一些人因着對國家至關重要日子好過一些,那如中文系這樣的學院那可真是十不存一。
除了少數幾個曾經有過巨大貢獻的先生,絕大多數老師都下了農場。
學生們那時候在學校也得響應号召進行GM,哪有時間和空間給你慢慢學習,想也知道趙一純的大學生涯過得有多潦草。
而淩霜晨不一樣,他是度過了一個極為完整的大學生涯的。
那時候學校裡還沒有什麼GM浪潮,國家正在鼓勵廣大青年學習更先進的科學技術,以後好報效祖國。
為此國家不光鼓勵孩子們好好學習,更是鼓勵在職的知識青年努力學習,參與高考進行深造。
而淩霜晨報考的應用化學系,就是這些響應号召,懷揣報國夢想的青年們很願意報考的一門專業。
畢竟學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國家要發展生産力,發展科技,那當然需要大量的理工科人才了。
所以淩霜晨的院系同學很多,而淩霜晨和趙一純一樣,也是小小年紀就入學,别說在班級裡,就是在整個院系,他都是年紀最小的一個。
也因此,淩霜晨在學校裡得到了老師和同學們更多的照顧。
淩霜晨說起大學裡的那些時光時眼睛都在放光,言語中對學校對老師的感情深厚溢于言表。
這其實并不算符合如今的ZZZQ,但趙一純的神色卻是随着淩霜晨的描述越發的柔和起來。
淩霜晨聽說趙一純的大學生涯過得那樣潦草時心中是有些心疼的,所以發現趙一純喜歡聽他的大學經曆後,淩霜晨說的越發起勁了起來,分外的神采飛揚。
這樣的淩霜晨真的非常吸引人,趙一純感覺着胸口怦怦跳動的心髒,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天看到淩霜晨第一眼的感覺。
嗯,是心動的感覺!
正在兩人越聊越投機時,一道聲音傳來。
“這不是老幺嗎?你這是?哎呀,日子過得真快,老幺都到了這個年紀了啊!”
說這話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青年,來人穿着幹部服,大背頭,五官并不出彩但看起來卻有幾分憨厚,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極為樸實可信的。
來人一邊笑着打趣淩霜晨,一邊還拉了拉身邊的姑娘。
“媳婦,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以前的那個同學,小小年紀就考上大學的。”
這人的媳婦,說句實話,按照趙一純的第一印象來說,兩人可能沒那麼般配。
這人的媳婦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高挑秀美,身姿窈窕,氣質出衆。
兩人站在一起,倒不能直接埋汰人家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但是趙一純也不能昧着良心說一聲般配。
不過這結婚過日子嘛,那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合适不合适隻有人家自己知道。
光看兩人在周末出來約會,想來人家自己感情是不差的。
趙一純本以為淩霜晨這是遇到了朋友,可沒想到面對來人的熱情招呼,淩霜晨明顯表現得有些冷淡。
淩霜晨隻是點了點頭,叫了聲:“鄭哥好,嫂子好。”
然後就對着趙一純道:“趙同志,你不剛才才和我說你等一下要去百貨大樓一趟嘛,反正咱們也吃完了,趁着有時間我陪你過去,好嗎?”
趙一純雖然不解,但也沒有拆穿,而是歉意的對着面前的夫妻倆點了點頭。
之後趙一純和淩霜晨兩人就一人拎着一份蛋糕,肩并着肩離開了老莫西餐廳。
而在兩人離開後,憨厚的男人神色半點沒變,隻是神色越發的幽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