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廠到底是個油水很大的部門,那些如今的掌權者對廠裡的資源可不想放過。
隻不過蘇廠長曾經是那一位手下的兵,手裡有着□□贈的字,再加上蘇廠長向來謹慎又偏安一隅,那些人這才讓食品廠裡如此的消停。
但同樣的,大勢在此,蘇廠長哪怕可以獨善其身,為了廠裡的平靜也隻能接收如周楚這樣的關系戶。
别看周楚愛鬧事,張一博野心勃勃,還有其他幾個關系戶除了兩個還算省心的,剩下都會時不時的鬧出點事。
但是這些人已經是廠裡領導費心篩過一回的,太難搞的已經想辦法排擠出去了,所以哪怕為了廠裡的安定,廠裡的領導都不會希望周楚這個關系最硬的被弄出去。
趙一純表示了理解,這世道哪哪都是妥協的藝術嘛。
不過,“那你這也得告訴我一下讓周楚消停些的先進經驗,好歹讓我知道收拾她的分寸啊,可别把事鬧大了反倒毀了廠裡的安排。”
趙一純其實原本是想來一個狠的,讓人知道知道她的厲害。但既然廠裡的領導是這個意思,趙一純自然不會硬來。
上輩子趙一純能在宮裡做好一個小透明公主,自然知道什麼叫不和頂頭上司對着幹。
淩霜晨本來是想替趙一純把這仇給報了的,但是趙一純都這麼問了,淩霜晨便隻能道:
“周楚這人身上小辮子一抓一大把,隻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廠裡希望留着這個蠢人,這才不管。
每次周楚犯蠢,大家基本上都會選擇給周楚身上挑個錯處,讓她沒臉一段時間。
大家的手段倒也不一樣,不過對一純你最簡單的手段,就是讓周楚在工作時在大庭廣衆宣下犯錯。
周楚這人說是中學生,可實際上周家原本條件不好孩子又多,周楚隻讀過不到兩年書,文化水平也就剛脫離文盲。
隻不過後來周大興厲害了,老師們又遭了難,周楚這才光明正大的給自己弄到了中學學曆。
這樣的水平自然其實不足以支撐她成為播音員,隻不過因為她喜歡,廠裡為了給戈薇會面子,不光把這個崗位給了她,讓她讀的稿子都讓人提前用拼音标注了,省的她遇到生僻字不會讀。
一純你就負責廠裡的一些文件,隻要趕上哪一天稿子多的時候,讓她必須讀上兩篇沒有提前标注的緊急文件,周楚會出錯的。
這麼一個大醜最後周楚消停上幾個月了。”
趙一純眨眨眼,不是,這就完了?你這個主意确定不是開玩笑的嗎?
趙一純認真的看着淩霜晨的雙眼,悲催的發現這人說的居然是實話。
不是,廠裡的大家都這麼兒戲嗎?周楚這麼鬧可是奔着人家破人亡去的,結果你給我的反擊建議就是揭穿她在濫竽充數,給她個沒臉就這麼過去了?
你确定和我是一國的嗎?
趙一純自然不願意就這麼玩笑般的把仇給報了,但從淩霜晨的建議中,趙一純也聽明白了食品廠裡對周楚的縱容。
雖然說如今這世道大家普遍道德性還是蠻高的,把濫竽充數這種事直白的坦露出來,真的足夠人社會性死亡的。
但是這種會受不了人指指點點的,那都是些懂廉恥,要臉的人。
淩霜晨的建議雖然不知道有沒有人用過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處理方法也代表了廠裡在周楚每次亂來後都會想辦法讓周楚沒臉。
但是事實上,周楚還是屢教不改,可見這種程度上的反擊是不夠的。
對于本身就不要臉都人來說,拿讓人丢臉作為懲罰根本就沒有實際作用。
當然了,趙一純也理解廠裡這麼做的原因。
一來是周楚這人充其量也就是個膈應人的癞蛤蟆,并沒有對人實際産生什麼傷害,真的上綱上線,最後反倒是自己這邊看起來更過分。
當然了,如今也不是講這個的時候。主要是有句話說得好,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周楚這人的親爹在呢,且這位大腿抱的那是真好,他是以将一位很不一般的人物陷害入獄為投名狀抱到了最上面那四人之一的大腿。
隻要運動還在,人家就是倒不了的。
廠裡把人家姑娘給收拾慘了,以後廠裡的領導有一個算一個那都得吃瓜落。
而且怎麼說呢,周楚這種胡亂攀咬的确很讓人惡心不齒,但如今就是在鼓勵積極上報保持人民群衆的純潔。
廠裡要是因此對周楚針對太過,那就成了廠裡不擁戴上面的領導,迫害思想積極的同志,不容許批評的聲音,那這才把事情鬧大了呢。
不過在趙一純看來,廠裡的領導們果然還是太君子了,這種程度的報複,趙一純覺得根本不夠。
相較起來,趙一純覺得在後宮長大的自己,那下限可比這些個君子低太多了,被人這麼惡意針對了,趙一純可不想這麼兒戲的放過了。
周楚如果是初犯,趙一純或許還會心軟些選擇放過,但隻看周楚這屢教不改的模樣,就知道這姑娘根本就是不會受到什麼教訓的。
這種滾刀肉,不給她來下狠的,趙一純覺得自己都會給自己憋屈出結節出來。
不就是得拿捏好分寸來報複嘛,這簡單,趙一純覺得淩霜晨給的建議太小兒科了,報複人嘛,那當然是叫有苦難言這才行。
趙一純想給周楚這人來個狠的,也是想趁這個機會亮一亮自己的肌肉。
趙一純前兩年可以選擇低調的窩着,那是因為趙一純當時隻是個學生,趙家幾個孩子手裡是沒什麼被人觊觎的點。
那時候,趙家根正苗紅的出身就足夠庇護趙一純幾人。趙一純隻要不惹事,那就沒事。
但是如今不一樣了,趙一純成了食品廠裡的副科長,這個位子雖然不高,但也代表着權利和利益。
有了權利和利益,也就會成為被人觊觎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