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秦舟看着旁邊發光的騷包,感覺他剛剛好像并不長這樣。
雖然五官并沒有變化,但他戴上了一副金絲邊眼鏡後,氣質全變了。
剛才像奶臭小狗,現在像老花眼霸總。
但都散發着淡淡光輝,在昏暗的客艙裡尤其顯眼。
迷人的貓耳空乘小姐保持着禮貌的微笑,問道:“好的先生,那麼您的同事需要什麼飲品呢?”
段鴻飛看着人家的好臉色,再接再厲道:
“她喝白開水就可以。寶貝,我就在秦川市工作,是名律師,等我出差回來,聯系我,嗯?”
露出既自信又淡然的笑容,段鴻飛趁空乘小姐放飲料的功夫往人家手裡塞了一張紙條。
空乘小姐動作頓了頓,優雅的直起身,拿起身邊推車上的涼水壺,舉到段鴻飛的頭頂,兜頭澆下。
“尊敬的乘客,如果您再騷擾本次航班的空乘人員,會有人把您從艙門丢出去的哦~”
“還有,打開緊急通道所造成的損失需要由您來賠償哦~”
溫溫柔柔地說完,空乘小姐保持着微笑,向周圍被這段插曲打擾到的乘客點頭緻歉,推着推車離開了。
“噗……”
這是秦舟沒憋住笑的聲音。
落水狗一樣的段鴻飛摘掉眼鏡,單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将濕淋淋的發絲攏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深邃的眉眼,粲然一笑。
他向秦舟說道:“明明旁邊有熱水,她卻隻舍得用涼水潑我,她可真溫柔啊……”
秦舟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撿起掉落在自己身邊的那張紙條,上面果不其然是段鴻飛的電話号碼和住址。
身邊的騷包青年用紙巾簡單擦了擦自己,然後伸手在自己緊緻的下颌線處摸索了一會兒,掀起一小塊薄如蟬翼的皮膚。
順着那一小塊皮膚,段鴻飛從下至上,将整張臉慢慢都撕了下來。
重新露出來的,是一張衿貴威嚴,眉眼間極富侵略性的臉。
像丢垃圾一樣把撕下來的臉扔到了垃圾袋裡,段鴻飛頂着一張裝逼大人物的面孔自言自語道:
“這個類型總應該能成功了吧。”
秦舟隻覺得,這趟出差的旅程變得異常漫長了起來。
一小時後,二人終于到了青嶼市。
下飛機的時候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段鴻飛四處飛散的媚眼沒有白抛,頭等艙的一位大姐看上了他。
大姐先出了機艙,特意在出口等着他們。
隻見大姐雖難掩臉上的幾條皺紋,卻風韻尚存,妝容得體。
就是一雙眼睛太大了些,眼球半凸出面部。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半圓形的眼球其實是由許多六邊形的小眼球組成的,這些小眼球排列整齊又緊密,每一個都有芝麻大的小黑瞳孔。
睜着一對複眼的大姐穿着一身純棉衣裙,不見品牌,隻在手裡拿一隻白色的Minikelly二代手袋,向看不出品質的窮人們彰顯着她的财富。
等到段鴻飛走至跟前,大姐直截了當開口道:
“我很欣賞你這樣的年輕人,年輕的時候嘛,就是應該多發展一些人脈和機會,我可以幫你。”
說着,大姐從手袋裡,拿出一張簡單的白色名片遞給段鴻飛。
待段鴻飛接過名片,大姐也沒多歪纏,利落地轉身離去。
秦舟瞥向段鴻飛,默默祈禱着顯眼包這次能有點出息。
然而不出所料的,秦舟的期待落空了。
小段同志舉起手中的名片,湊到鼻尖處,深深吸了一口氣——
“有蘭花香~”
他陶醉地說道。
秦舟心情沉重地拎着弱智助理上了出租車。
雖然這個小同事以前就喜歡到處開屏,但也僅僅是騷包了些,為人還很正常。
現在竟完全成了一副中東油王的鬼樣子。
秦舟對這場世界性的進化原本并沒有什麼感想,她一直就像世界之外的一位看客。
但是顯然,與身體進化同時發生的,還有人們本身性格的極端化。
對于身邊某些人明顯病變了的大腦,秦舟切實感到十分遺憾。
司機師傅注意到了秦舟沉重的心情。
他時不時看向後視鏡,終于出聲道:
“美女,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秦舟歎了口氣:“是啊,認識的人腦子都有病。”
司機師傅聞言,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有病的話,拜拜騰蛇聖母就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