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方面我也不會多幹涉你,那是你們年輕人的自由,我不是個頑固不化的老頭。但是你必須擦亮眼睛,看清什麼是真什麼是虛。我再問你,你确定了?”
“确定啊,有什麼不确定的。成年人就是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館長得到楚柒堅定的回答,他也隻好:“那便好。你長大了,你會自己做決定。我不再多問,你自己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不後悔就行。”
楚柒:不祥的預感,館長為什麼跟她說這些?
是要開除她嗎,不至于吧,就因為她要堅持搞她那半道崩殂的創業?
被晾在一邊的裴長離被館長點名:“龔彥。”
“以後一家人不說倆家話,我就叫你小彥吧。”
狀況之外的小彥看楚柒的眼色,呆呆地對館長點頭。
“我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個會踏實幹事的,你可要好好照顧小柒,小柒是我看着長大的。她雖然脾氣古怪,但心地善良,你以後多讓着點。”
“要是她不小心犯錯,你一定要指出來,她可能會嘴硬犟你,但都會聽進心裡去。”
楚柒聽這話越聽越不對勁,館長怎麼像是在給她交代後事一樣。
裴長離還煞有介事地一點頭,認真地答應館長。
“嗯。您放心,她有恩于我,我定會護她周全。”
楚柒看向裴長離:将軍是個滴水之恩定湧泉相報的好鬼,她受之有愧。
但是——怎麼搞得真像在托孤啊!将軍你為什麼還要配合老爺子!
“你們小情侶别在我眼前眉來眼去的,還膩膩歪歪的給我一個老人家看。”
蛤?
嗯?
二臉懵逼,楚柒“蛤”是因為被誤會,裴長離“嗯”是因為聽不懂什麼是小情侶。
一分鐘後,陳九章将楚柒和裴長離二人掃地出門······
給老夫滾遠點,别再出現在我面前,人長着嘴是用來幹什麼的,怎麼不早解釋清楚。
楚柒表示無辜,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就能把她那純潔而恰當的比喻給聽岔劈了。
老爺子的咆哮聲如雷貫耳,楚柒覺得到現在都還耳鳴。
被氣急敗壞的館長轟出去後,楚柒帶着将軍去找老周,探探老周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打聽到老周在會計室忙,他們二人來到會計室,隻見門敞開着。
靠近了能聽見老周再裡面噼裡啪啦撥算盤的聲音,入殓師兼财務的周萬修,是館長從創業起就一起打拼的多年好友。
楚柒走在前面,突然裴長離伸手拉住她,一個跨步擋在了她前面。
“等等。”
“你看到了嗎?”裴長離指着正在辦公桌前翻着賬本的周萬修。
在周萬修身後,一截拖長的影子。
這寬敞明亮的會計室,陽光普照,要是不留意,真難以發現這個詭異的影子。
影子的方向與光線直射的方向相悖。
裴長離一眼識破:“看來這黑影弄錯了方向。”
楚柒卻平靜地說:“不用擔心。我知道那家夥。”
楚柒敲了敲門,進去站在老周辦公桌前,“周叔。”
周萬修擡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記賬,算是打過招呼了。
“周叔,你還記得兩天前,我跟你去城裡談合同的那天不?”
“怎麼了?”
“那天回殡儀館,你記得有什麼異常嗎?”
老周停下手中的鋼筆,他的鏡片反射着陽光。“不記得。”
“可我當時記得館長和墨叔好像在做法事——”
周萬修皺眉,身體向後靠了靠,習以為常地道:“蓮花道士墨江南,他的道行深厚,可能當時我誤入了什麼法事陣法,遭到什麼反噬了,莫名其妙睡了過去。我倒是奇怪,是誰送我去客房的。”
他臉上的疑惑不假。
楚柒搪塞:“是館長他們,你當時突然昏倒,館長他們把你送到客房裡的。”
說謊,她撒謊。
那黑影躲在陰影裡發出聲音。他自言自語着,以為無人能聽到。
她說謊,明明就是她幹的,當時我為了救你還差點被那惡魂給殺死了。幸虧我命大還留下一口氣,當時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楚柒和裴長離對視一眼,二人默契點頭。
楚柒忽然背起手在會計室裡閑逛,看看窗外又看看天花闆的。
她拙劣地假裝漫不經心。手中的符紙緩緩落到地上。
“這盆栽——好綠啊。”
“這沙發——真皮的吧。”
楚柒:隻要我的行為足夠刻意,在他們眼中就不可疑。
周萬修自然是習慣了楚柒的不着調,他沒理她,轉而看向裴長離——個子高、留長發,穿着西服、挺講禮貌。
周萬修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城裡來的打工仔?”
蛤?二臉再度懵逼。這次都是因為聽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