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是接到委托前來調查陽光公寓離奇死亡案件的。”斯文男整了整衣襟,“不知道你住進來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特别值得在意的事情?”
“特别值得在意的?”
全是好嗎!
全!是!
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口的宛照想了想,長話短說:“這棟樓有問題,三個原住戶知道些什麼,還有……多注意房東大媽。”
斯文男眼睛一亮:“多謝提醒。”
宛照終于能把門關上了。
她轉過身背靠在牆上。
現在,就隻剩下103的獨居老人還未碰過面了。
而房東大媽就住在一樓。
看來,還是要等到晚上再行動。
于是宛照就愣是在房間裡蹲到天黑。
期間玩家中也有人嘗試去一樓探查消息,但貌似并沒有成功。
今天依然是個平安日。
但宛照内心隐隐的不安感卻更大了。
一輪圓月的光輝從玻璃窗外照射到床榻上,同白色的被褥相輝映,更是一片泠泠的慘白。
宛照閉着眼假寐,豎起的耳朵仔細傾聽外面的風吹草動,果然在某一時刻,有極輕的腳步從樓下到達了她的房門前。
駐足了許久後,這腳步聲又悄然朝着其他地方而去。
就是現在!
宛照輕巧翻身起床,拿着蠟燭從窗口扯着爬山虎的藤蔓下到一樓。
103的窗戶緊閉着,裡面的窗簾也被拉上了,沒開燈,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但這也難不倒宛照。
這種老式的窗也都是由木闆拼接而成,中間有較大縫隙,用的還是非常簡單的插梢。
一個金屬薄片就能搞定。
隻是插梢經過歲月的腐蝕已經氧化,相互黏連多廢了些力道。
等到耳畔傳來輕微的“咔”的聲響,宛照就知道成功了。
她推開窗,輕輕躍入。
手中燃燒的燭火瞬間破開黑暗,将房間的情況呈現在眼前一覽無餘。
床上沒有人,隻有紋絲不動的搖椅洩露出些許灰白相間的發絲。
宛照緩步向前。
這個角度能看見搖椅上的老人瘦如枯柴,似乎除了支撐身體的骨骼外就隻剩下老舊萎縮的皮囊。
他的毛發如同病死的稻草毫無生氣,雙目也緊閉着,滿是皺褶的雙手虛搭在扶手上,聽不見呼吸,像是死了。
好在胸膛還有着微弱的起伏。
宛照就站在那裡:“您還醒着,對嗎?”
老人的腦袋動了一下,慢慢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偏去,最後一點點撐開無光的眼皮。
他的眼睛是灰蒙的,渙散而無法聚焦。
“快……跑……”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喉嚨擠出微弱的呼喊,“這裡……”
宛照忽然聽見了輕快的鼓點。
類似木錘高頻率敲在鼓面而傳來的細小震動。
說的準确些——
是鞋尖與階梯碰撞的聲音。
“是……”
宛照來不及聽老人剩下的話了,她急忙将一切恢複原狀後翻窗而出,在離開的最後一秒,勉強聽見了下一個聲調。
“蟲……”
腳步聲愈發臨近。
宛照在空房間、走廊、外牆輾轉幾次後才順利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躺上床閉上眼平複跳動的心髒,讓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緩。
就像沉眠了那樣。
四周靜悄悄的,宛照眯開一條縫警惕地盯着門口的方向。
鼓點聲在即将達到的時候就消失了,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響動。
房東大媽到底在哪裡?
宛照忽而心有感悟,視線猛然轉向另一側——
窗簾後,一張臉冷冷地盯着她。
這裡是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