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造了什麼大孽嗎?
當一個人無語的時候是真的很想望天。
宛照繼續往下翻找,置物架上還有一張報紙提及列車爆炸的後續内容,但版面被飲料污染,墨漬暈開,幾乎看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她把報紙重新塞回到架子上。
趁列車啟動還有時間,宛照想,她得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
“這一站是大站,列車停靠時間足足有十五分鐘。”女人開口,達摩克利斯之劍都抵在腦袋上了,她也開始有些沉不住氣,“我們最好分散行動,去找找線索。”
“你怎麼知道就是十五分鐘。”花襯衫男帶來的玩家高聲,“如果偏差了一點時間,我們可就要因為你永遠地困在站台上。”
“當然是宛照透露給我的。”女人隐去最關鍵的内容來源,“有這時間和我争論,說不定還能走地更遠一些!”
說完,她就拉着男人朝着換乘站的方向走樓梯上行。
花襯衫男轉向司野:“我打算去對面的站台,你怎麼說?”
“向下,去地下通道。”
敲定後,五人就各自行動起來。
夫妻倆速度快些,此刻已經到達二樓的候車廳,閘機還在運行,綠色的燈光一閃一閃。
[人臉識别通過]
閘機的顯示屏上飄過一行字,随後關閉的兩扇透明擋闆‘啪’一下打開。
零零散散坐在候車室的乘客聽到聲音齊刷刷地看了過來,但看到女人身後蒼白笑臉的白領精英男後,又忌憚地斂下目光。
兩人遲疑片刻,但還是邁開腳步朝着裡面走去。
沒有什麼東西來擋住兩人的去路,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順利。
候車廳内有幾家餐飲店和小賣部,都沒有人在,店門卻是敞開的,裡面燈火通明,後廚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緊繃的身體一下子撥通了饑餓的開關,津液不受控制地從口腔深處汩汩分泌。
兩人吞咽下口水。
勉強從菜單上移開視線後,他們的目光又黏着在了烤腸機上。
香酥嫩紅的烤腸在透明的機箱裡緩慢翻滾,油汪汪的色澤牽引着兩人靠近。
好香。
好香。
好香。
烤腸咧開嘴,三重聲音疊加着同時響起——
“好香啊!”
一隻手突然按在了烤腸機上,尖銳的叫聲戛然而止。
眼睛恢複清明的女人擡起眼,看見白領精英男站在她身前,掌心下是過載冒煙的機器,眉眼微微彎起:“下次,小心一點。”
女人後退一步,又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男人:“他、他在幫我?”
“這是好事。”男人怔愣片刻後雙眸微眯,“如果這些詭異也存在等級,他的實力絕對在中上層,這意味着在「往日列車」副本裡,你可以在大多數場景橫着走。”
女人眸光微閃。
“是啊。”
危險和機遇并存,如果運用得當,她甚至可以……借刀殺人。
“我的建議是,不如嘗試着指使他去做一些事。”男人扯開嘴角,“要是成功,我們就能夠在這個副本起飛!”
“是啊。”女人頓了頓,嬌笑道,“但親愛的,不是現在。”
她走遠了幾步,趁男人不注意輕聲開口:“可以将我需要付出的代價,轉移到他的身上嗎?”
“當然……”白領精英男咧開嘴,“可以。”
果然。
天上怎麼可能會有掉餡餅的事情發生。
不過‘夫妻’一體。
女人回頭看了眼男人,四目相對後嫣然一笑。
我有事,你也别想好過。
……
對面站台雖然有列車在中間阻隔,但也算是在目光可視的範圍之内,花襯衫男提前選走了這個相對更加‘安全’的探查環境。
不過越關鍵的信息越要在險中求。
如果時間來得及,宛照甚至想離開火車站去外面看看。
宛照足尖點了下地,毫不猶豫地朝着地下通道跑去。
一個不留神就被無情抛下的司野當下快走幾步,微微揚聲:“等等我!”
宛照頭也不回:“自己跟上。”
時間緊迫,她要加快速度了。
地下通道的下旋樓梯很長,燈光昏暗,唯有綠色的緊急出口标識格外醒目。
兩人下到約摸六層樓的高度,往下看,下方依然是不見底的樓梯,複制粘貼般的感覺有種陷入在鬼打牆的迷障當中。
宛照單手撐在欄杆上,直接從中間的樓梯井上跳了下去。
幾次卸力後穩穩地落在了最底層。
血色油漆塗抹的出口兩字就指向前方幽深的通道。
在這停頓的片刻,司野很快就追了上來,他的身體經過多維度的強化,跳個樓也不在話下。
“怎麼不繼續往前……了。”
司野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隻見寬敞的走道内,地闆的正中間,有白色的筆迹勾勒出的正方形格子,一個個緊挨着延伸向遠方。
“這是,跳房子?”
流行于20世紀的民間傳統兒童類體育遊戲,久遠的曾經他有在校園裡玩過,現如今記憶回籠,曾經美好的回憶出現在這裡卻轉變為了舊日的恐怖。
「舊物」二字,總是攜帶着天然的詭秘色彩。
咚、咚、咚。
仔細聽,不遠的地方傳來腳步跳躍的動靜,同時伴随着愈發清晰的童音。
“……黑咚咚……蹦跳……向前……”
“跳到……天空,跳到……世界盡頭……中……”
咚、咚、咚。
更近了。
童謠的唱腔也變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