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淮深解釋:“方便說季舒陽的事。”
聞言,溫叙白彎眼睛笑:“好啊好啊。”
溫叙白笑着加完,“紀總,我先走了。”
“身體還不舒服?”
紀淮深的聲音很清澈,跟水滴落進水池似的。
和這個人一樣清澈。
看在季舒陽的份上能對他這麼熱情。
這樣隻是單純讨厭他的紀淮深,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溫叙白神色柔和了些:“嗯,有點難受。”
紀淮深:“我送你回去。”
溫叙白糾結片刻——如果自己坐出租車,暈在路上怎麼辦,便還是答應:“那多謝啦,紀總。”
“紀總?”
溫叙白發現紀淮深沒跟上。
紀淮深正在脫衣服,拎着外套問:“嫌棄嗎?”
溫叙白:“什麼?”
“我的外衣。”
“當然不。”
這句話說完的瞬間,紀淮深就把外套披在溫叙白的身上。
溫叙白愣了一下。
紀淮深這是……?
溫叙白半個身子都被罩在紀淮深懷裡。
“你臉色很難看。”紀淮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叙白頓時明白:“多謝紀總再一次替季舒陽照顧我。”
世界第一好朋友啊。
紀淮深:“……”
紀淮深幹澀道:“應該的。”
車内,溫叙白在後座雙腿交疊,脖頸向左彎曲,盡量把臉貼在肩膀。
自己的身體也是身體,能緩解一些。
手機震動。
【季舒陽】:我到了,在哪?
季舒陽還來接他了。
“季舒陽?”紀淮深問。
紀淮深坐在他身邊,幾乎是貼在門上,兩個人之間留出一大片空位,能再坐兩個人。
溫叙白對紀淮深的潔癖是服氣的。
溫叙白:“嗯,他在我們公司樓下,沒想到他能來接我,麻煩紀總了。”
“不麻煩。”頓了頓,紀淮深說,“挺不錯的。”
聞言,溫叙白笑了:“不錯?那紀總離我這麼遠?”
“喜歡我離你近一點?”
溫叙白正在敲字,沒聽清,擡眼望向紀淮深,溫和詢問:“嗯?”
“……”
溫叙白:“說什麼?”
紀淮深:“離你近一點,可以。”
溫叙白:“那喜歡嗎?”
“……”
溫叙白隻是想知道,紀淮深是否是被迫接受“離他近一點”這個命令,但說完這話,紀淮深臉色變了。
不會以為在調戲他吧。
溫叙白立馬改口:“不許生氣,我沒别的意思。”
“……”紀淮深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彎曲。
紀淮深把右腿搭在左腿上。
垂着眼睛,纖長睫毛輕顫。
不會真生氣了吧。
難以捉摸。
季舒陽打來電話。
溫叙白接通,把手機放在耳邊:“嗯?”
季舒陽:“紀淮深送你回去了?怎麼樣,能堅持嗎?”
溫叙白:“可以。”
季舒陽松了口氣:“吓死我了,今天确實是我不對,不該拿身體開玩笑,你罰我吧,我今晚任你處置。”
溫叙白:“我沒心情獎勵你。”
“你想多了!”季舒陽氣急敗壞,“就是做錯了想求個心理安慰而已!”
“是嗎?”
“是啊。”季舒陽理所當然。
溫叙白指尖泛白,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你做錯了我還要安慰你,季舒陽,你再說一遍,還用這個理所當然的語氣。”
“……”
溫叙白笑意不變,語調卻下沉:“說啊。”
紀淮深偏了下頭,藏在暗處的嘴角勾起很小的弧度,又很快消失。
季舒陽沉默,車内瞬間變得安靜。
溫叙白意識到自己發脾氣的場合不對,他看向紀淮深。
好……冷酷的表情。
這反應……
是在忍受他罵季舒陽吧。
明明是季舒陽做錯了。
溫叙白有點委屈。
但紀淮深是老闆,他不能惹老闆生氣,隻能挂斷電話。
溫叙白:“紀總?”
紀淮深又開始施舍式講話:“嗯。”
“剛才打電話和他吵架,讓您見笑了,其實我們平日還是很相愛的。”溫叙白道。
“……”
沉默。
溫叙白默默閉嘴。
說多錯多,不說了。
一直到下車,紀淮深才開口:“衣服。”
“衣……”溫叙白想起自己身上還披着紀淮深的外套,“不好意思紀總,我忘記了。”
溫叙白把外衣還給紀淮深,在車外微笑道:“紀總再見。”
紀淮深:“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