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是真的有點心如死灰了,紀淮深被潑酒,我去給他找衣服,姓溫的同事留在紀淮深身邊陪他。”
“那個衣服真的很難找,附近沒有賣衣服的,我隻能找員工借,但員工還都在忙……算了,不說過程,反正費了很多時間,等我找到他們也走了。”
“我知道這件事不代表什麼,宴會廳停電他們确實不能一直在原地等我。”
“可我真的很難受。”趙澤安揉亂頭發,眼神迷茫,“我好像努力一輩子,都比不上關系戶。”
“就像今天一樣,陪在紀淮深身邊的是他,并且一直會是他,而我,隻會是那個跑去找衣服的。”
朋友歎氣:“往好處想想,有了紀淮深公司的實習經曆,你可以去很多大廠了。”
趙澤安苦笑:“是啊,隻能這麼想了。”
*
“是啊,隻能這麼想了。”
夜晚,溫叙白頂着被風吹亂的頭發,站在孫總公司門口,給好朋友打電話。
“孫總隻是在考驗我,隻要我努力,她會接受我的!”溫叙白吸吸鼻子,“蘇蘇,好冷啊啊啊。”
電話那邊的男生淺笑道:“别感冒了,不然你偷個懶,找個小賣店什麼的躲躲。”
溫叙白:“不行,萬一被發現那就徹底完蛋。”
溫叙白叭叭個沒完,視線瞥到從公司裡走出來的女人,立刻說:“不說了不說了,孫總出來了。”
孫總齊肩短發,穿着高跟鞋,走路帶風。
溫叙白看見立刻迎上去:“孫總!”
話落,打了個噴嚏。
孫霞:“……”
溫叙白:“……”
溫叙白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孫總。”
孫霞:“有事?”
溫叙白雙手遞上文件:“這是我對刺繡的一些想法,希望您能看看。”
孫霞盯着他看了一會,嘴角緩緩勾起:“紀淮深教你的吧。”
溫叙白不明白:“什麼?”
“晚上冷,别凍壞了讓他心疼。”孫霞說完,轉身離開,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文件。
溫叙白愣在原地。
他蹲在地上,思考孫霞的話是什麼意思。
紀淮深沒教他啊。
還有“讓他心疼”,讓誰心疼,紀淮深?
先不說他和紀淮深是朋友的消息有幾個人知道,但就算是朋友,“心疼”這詞也有點暧昧吧。
不懂。
溫叙白把臉埋在膝蓋裡。
[試試去找目的,每個人做事都會有目的]
[尤其是藝術類的專家,他們比常人的目的會更深入,更刻骨銘心。]
溫叙白又擡起頭。
目的。
回到酒店,趙澤安還沒回來,溫叙白開始在網上搜索孫霞的資料。
隻可惜,除了工作經曆,和出生地點外什麼都沒有。
溫叙白盯着那個資料看,又去找有關孫霞的采訪視頻。
孫霞提到過好多次“母親”。
所以目的是母親?
但這個目的又該如何與工作聯系到一起。
溫叙白看了兩個小時,一直到淩晨一點都沒看出什麼名堂。
困得他腦袋直磕桌子。
趙澤安回來了,帶着一身酒氣直接倒在床上。
溫叙白:“……”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兩個都這麼奇怪。
溫叙白走過去把對方的鞋薅下來,再給趙澤安蓋好被子,自己又去盯着孫霞的資料看。
母親,出生地。
孫霞的出生地就是這附近的一個小城鎮。
會不會去小城鎮能打聽有關母親的消息呢?
溫叙白再次确認明天沒有工作安排,為避免紀淮深明天臨時有事聯系他,比如給客戶買些東西之類的小事,于是給紀淮深發信息。
【W】:紀總,明天我會去A鎮,如果有事要處理可以聯系趙澤安。
溫叙白打出A鎮的名字時,忽然覺得有點熟悉。
這個地方……
好像是他曾經呆過的孤兒院的所在城鎮。
【紀淮深】:好巧,我也要去那裡。
【紀淮深】:明天我們一起。
【紀淮深】:還有趙澤安。
溫叙白看見消息,有些錯愕。
【W】:紀總您還沒睡?
【紀淮深】:喝了點酒,頭疼。
溫叙白立刻拿起房卡,打字。
【W】:您在哪個房間?
【W】:我帶了醒酒藥。
【紀淮深】:517
溫叙白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趙澤安,把屋内的燈全部關了,推門出去。
一路走到517,溫叙白敲門。
“咚……”
一聲未落,門就被打開。
一隻手從裡面伸出來,把他拉扯進屋。
轉眼間,他背後貼着門闆,前方是紀淮深的脖子,溫叙白聞到對方身上濃烈的酒氣。
黑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鎖骨上的那顆痣若隐若現。
紀淮深推着他,直到背後的門“咔哒”一聲關上。
輕微的震動感從背後傳來。
溫叙白正要說什麼,紀淮深就垂下頭。
溫叙白心跳幾乎停滞。
——紀淮深把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酒氣之下是男人身上一貫的清香,溫叙白忘記要如何動作,雙手無助地懸在空中。
“對不起……”紀淮深說,“他說的對,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