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叙白是真的很好奇,紀淮深的“寶寶”是誰。
能了解紀淮深的人,除了季舒陽他想不出第二個,但溫叙白又不想找季舒陽,所以隻好直接問紀淮深。
紀淮深:“……”
紀淮深眸裡隐隐震驚:“你怎麼知道的?”
溫叙白:“昨天晚上您自己說的。”
紀淮深:“……”
紀淮深好像松了口氣,溫叙白沒在意,以為是錯覺。
紀淮深:“喝醉了随便說的而已,不用在意。”
溫叙白:“哦……”
溫叙白悄悄撇嘴。
騙人。
不說就不說。
哼,我又不會搶你的寶寶。
知道孫霞的往事,溫叙白想了好久,都認為——不該對孫霞提起。
彙報當天,他已經準備好被淘汰,不過沒關系,他依舊很認真地對待這次機會。
但……出乎意料。
會議室裡,坐在主位上的孫霞面帶笑容,溫柔地看着他。
溫叙白講完,孫霞問:“你認為在這其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溫叙白思慮片刻,回答:“情感與傳承。”
孫霞點頭,嘴角上揚。
數十個人的競争,溫叙白的意見被采納了。
得到這個消息都瞬間,溫叙白是不敢相信的。
為什麼?
如果按照專業性來講,趙澤安明顯比他更周密完善,如果是有關孫總母親的故事……他們雖了解,但從未提起。
難道是因為最後的問題?
溫叙白在會議室外愣着,很多人來祝賀他,熱鬧過後,孫霞站在他面前,微微挑眉:“想聊一下嗎?”
溫叙白點頭:“想的,孫總。”
孫霞帶溫叙白到了一家裝修風格很柔和的餐廳。
孫霞看着他:“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溫叙白舔舔唇:“所以,是為什麼呢?”
“趙澤安的方案固然完美,但那并不是他拼盡全力做出的方案,我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導緻他沒有精力去完成工作,但我能确定,我不喜歡被敷衍。”
“你的方案也很出色,當然最吸引我的不是這個,而是……”孫霞傾身,“我覺得,我們是同一類人。”
溫叙白不理解。
孫霞:“吊牌。”
溫叙白一愣,垂頭尋找吊牌——院長給他的吊牌被他放在褲袋裡,今天不知何時從裡面拿東西,帶出來了,恰巧挂在褲袋上。
孫霞笑道:“當然,我也沒有說抱團取暖的意思,隻是很欣賞你的精神,而且你還年輕,憑借這份努力,以後的能力絕對會比現在更強。”
溫叙白小心翼翼:“那您還生氣嗎?”
孫霞聳肩:“那就是個誤會,知道真相的一刻就沒感覺了,我生氣是因為讨厭‘關系戶’,可後來發現你不是啊,相反,還很有生命力。”
孫霞托着下巴:“你和紀淮深也很像。”
溫叙白:“這個……哪裡像了,我覺得我們性格完全不同。”
孫霞說:“紀淮深有沒有和你講過,我是他的第一個客戶?”
溫叙白錯愕,搖頭。
原來紀淮深口中的第一個客戶是孫總?
孫霞歎氣:“我第一次見他,他還是個孩子,看樣子剛成年,拿着文件,站在公司門口,也不說話,就站那等。”
那時候紀淮深的聲音很稚嫩,帶着屬于少年的沙啞,睫毛上都是霜: “孫總,請您看一下我的方案吧。”
是冬天。
他的氣質很襯冬天。
孫霞似乎在回憶:“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到底哪家公司招個小孩來,第二個反應是,這小孩長得真漂亮,第三個反應……”
“你猜,是什麼?”孫霞問。
溫叙白:“他很努力?”
孫霞搖頭:“不是,是他太不愛說話了,我能看出他方案裡的認真,即便内容稚嫩,看他這麼拼命的份上,我也想給他點建議,可他全程,除了‘嗯’‘謝謝’,什麼都不會說。”
溫叙白有點想笑:“紀總是這個樣子的。”
“在社會這麼些年,見過很多人,我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一定是被什麼東西束縛着,和我之前一模一樣,我那時候對針線避如蛇蠍,而他……”孫霞頓了頓,“似乎很害怕他自己。”
“……”
溫叙白首次聽見别人這樣評價紀淮深。
也是首次注意到紀淮深的問題。
溫叙白放在腿上的指尖摩挲——真的如孫總所說的那樣嗎。
他回想之前和紀淮深相處的點點滴滴,才發覺,紀淮深這個人讓人看不透。
因為對方表露出的東西太少了,少到似乎隻有一個定義——高冷的業界精英。
“普通人跨越階級哪有那麼簡單,按照紀淮深的努力程度,他的生活不會差,但能做到如今的程度——說來他也幸運,遇到貴人了。”
孫霞意有所指。
“貴人姓溫哦。”
溫叙白瞪大眼睛:“溫?!”
孫霞:“哈哈哈哈,就猜你不知道,紀淮深他什麼都不說,也隻有我們這些商圈裡的老油條才知道一點。”
“我不了解你們溫家,身邊少數幾個從溫家出來的也說不清裡面的彎彎繞繞,但不得不佩服溫臨州眼光的毒辣。”
“第一次見紀淮深覺得奇怪,哪家公司招這麼小的小孩,後來才知道,是溫家在培養他。”
“……”
“…………”
溫叙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溫叙白恍惚道:“紀總經常跟在家主身邊嗎?”
孫霞:“是吧,可能是年紀小,溫臨州親自帶,很多重要場合都能看見他跟在溫臨州身邊。”
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他一次沒看見過紀淮深?
孫霞好奇道:“我第一次認識溫家内部的人,你能講講溫家到底是個什麼家族嗎?我絕對不會往外說。”
溫叙白:“……”
溫叙白尴尬道:“我就是個養子,其實也不知道什麼。”
孫霞驚訝:“你和他們關系不好嗎?我以為你隻是想憑借自己的努力出來奮鬥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