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士對考核成績相當震驚,“這怎麼可能?”
徐夫子摸了摸胡子,想到慕容昀平日所作所為,氣笑了。
行為紀律最差的學生,考了第一。
這不打自己的臉嗎?
“但慕容昀在卷中的論述,學識豐富,思維寬廣,無拘無束,完全不像一個纨绔子弟能寫出來的文章。
可老夫親眼看着他寫的!”
趙學士瞠目結舌,“那文章,拿給我看看。”
趙學士捏着慕容昀的考卷,頓了好一會,看了好幾遍。
最後長歎一聲:“文理通達,字字珠玑,竟無一處可挑剔!
除了字難看些。”
徐夫子抓起案頭的茶猛灌,“那小子在堂上抖腿敲桌,嬉皮笑臉。
可一握起筆,竟如天縱奇才般!
治世如烹鮮,火候過則焦,不及則行。
本次考卷考的四書五經,他仍能寫出如此中庸之道,可銜接完整,通順完美。”
“……”
徐夫子想到堂上發生的事,“若老夫和你講起前幾日發生的事,想必連你都會驚詫。
慕容昀竟敢公開同鄭源叫闆。”
趙學士快到嘴的茶杯,又重新被他放下:“還有這事?”
青山書院的夫子們從來不直接理會學子們的明争暗鬥。
如果連書院的小小鬥争都無可奈何,以後去了官場,如何應對魚龍混雜的人心?
“他還同鄭源打賭,而今鄭源輸了,這下挫了鄭源的銳氣!”徐夫子捏着胡子,笑得很開心。
他們早就看鄭源不順眼了!
可他們是夫子,對學生不能區别對待,這下終于有人好好治治鄭源一幫人了。
*
暮色四合,慕容雲翹着腿癱坐在椅子上,指尖捏着今早買來的蜜餞果子。
門外有敲門聲,宋奇出聲:“慕容,我和上官去附近的山湖中沐浴一番,你快帶上随身衣物,同我們一起!”
慕容雲眼皮懶得擡,“不去!”
宋奇不甘心,“開門說話!
你這人太沒趣,整日悶在屋裡,小心發黴!”
慕容雲趕緊起身,胡亂收拾案頭的金銀小物件,一股腦地塞進匣子裡。
等确認衣裳着裝并無不妥,才慢吞吞挪到門邊,拉開一道門縫:
“都要晚上了,折騰什麼……”
上官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怎麼出這麼多汗,額頭好冷……”
慕容雲不自然地往後一縮
她天生體涼,因而隻要稍稍悶熱,她就會出汗。
上官玄穿了件月白寬袍,長發半散在肩頭,脖頸的小痣極為好看。
慕容雲猛地咳嗽,“沒,咳咳,沒有!天熱罷了。”
宋奇一臉失望,“上官,我們走吧。”
可上官玄卻摩挲着手指,笑了笑,“有些口渴,我喝兩口慕容的茶再走。”
說罷,竟伸手推開慕容雲的門。
“你這屋子亂的,跟進了賊人似的!”
宋奇探頭張望,也是好奇得很,啧啧搖頭。
“上回你還誇我的房間很爺們。”慕容雲瞪了他一眼。
上官玄悠悠坐下,環視滿地散亂的書籍。
窗邊、床邊、案桌、枕頭下……随處可見的地方,都放着不同的書。
“慕容,這些書都在看嗎?”
慕容雲自認為沒什麼好掩飾,若不是系統故障,她也不會故意展露出纨绔公子形象。
她本她,無需美化或醜化。
“嗯,下學會看一下。”
宋奇灌了一口茶,“乖乖!你可真是個怪人!堂上不好好學,課下偷偷自學!”
慕容雲坐直身子,“我天生矮小,父母很擔心我長不高,整日帶我上蹿下跳。
如今上學,身子依舊坐不住。”
宋奇恍然大悟。
“上官,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宋奇拉着上官玄,又回頭對慕容雲擠眉弄眼,“湖東有片蘆葦蕩,能遮住身子,你若改主意,記得來尋我們!”
慕容雲望着上官玄的身影。
沐浴?
真不知他溫潤楚楚的衣裳之下,身材好不好……
咳咳!
慕容雲關上門,長舒一口氣。
[宿主上課吃瓜子,獎勵《大瀛田賦》]
系統任務一出來,慕容雲摸了摸鼻子。
想笑。
她瘋了嗎?
她學田賦做什麼。
莫非明天要學……
半刻鐘後,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翻出書院圍牆。
慕容雲踩着小徑上的鵝卵石。
罷了,買好瓜子,随時準備嗑,以防不時之需。
青山書院周圍靜谧,要往山下走才有百姓生活氣息。
慕容雲下山輕車熟路,她還開辟了一條更快捷的小路。
小路山勢陡,走夜路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她走着走着,耳邊竟有婦女哭哭啼啼的聲音。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