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舍是對弱者的憐憫,你和伯伯不是弱者,你們靠着自己的雙手養大宋奇,打理上上下下,溫馨溫暖。
宋奇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上官,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我和上官是宋奇的好兄弟,我們會替他尋個公道。
你們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到為宋奇報仇那天。”
慕容雲忍住眼淚,在伯伯伯母面前,她不能再哭。
“孩子——
我這幾日一直在想,我當時不應該誤會你。
還因此和宋奇鬧了别扭,不知他心中對我會不會還有意見。”
當慕容昀真真切切為她擋了一刀時,她終于明白兒子為何如此護着她。
林氏收下銀票,“你要保護好自己,上官是個值得信賴依靠的男人。”
慕容雲動作一頓,“好,我會小心謹慎,日後我定能保護自己,護住我愛的人。”
她要有保護他人的能力,若是一味依靠在别人身上,和慢性死亡沒區别。
幾日之後,慕容和上官離開漁村。
林氏驚奇的發現,家中的鋒利的刀具全不見了,隻剩下魚叉用來防身。
“你偷他們的刀作甚?”
馬車上,上官氣笑地問。
“擔心他們想不開。”
馬車停在一間屠戶檔口,上官将這些刀賤賣出去,捏着幾兩碎銀回來。
“不過——你哪來的錢租下這輛馬車?”
慕容雲細細打量着馬車内部的構造。
她的面前是一台沉香木憑幾,座上有一丈三尺厚的絨毯。
她分不清具體哪種材質,但從布料的質感和顔色紋路上看,定是不便宜的。
何況平日坐馬車颠簸動蕩,可他們離開漁村走了一路,慕容雲半躺着身子,都并未感到不适。
馬車裡面有防震夾闆。
“借的錢。”上官玄頓了頓道。
慕容雲身體很累,沒再多想。
想來也是,上官的衣服太過粗糙,她穿着都硌得慌。
但凡他有點錢,也不會這般委屈自己。
罷了,日後替他還上錢就是了。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夢中,宋奇依舊呼喚着他們,喊着要一起上山捉鳥,烤鴿子吃。
上官玄靜靜地看着眼前熟睡的慕容雲。
慕容雲被刺傷的那一刻,他心底湧起從未有過的慌張與害怕,那種不知所措,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宋奇倒在他面前時,他還能冷靜地處理傷口。
但面對慕容雲的傷口,他顫抖着手,終究還是沒敢去查看愈合與否。
上官玄掀開簾布,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他有斷袖之癖。
若是宋奇還在他們身邊,肯定會嘲笑他吧?
*
書院門口,徐夫子和王夫子在最前面,身後跟着其他學子。
慕容雲在上官玄的攙扶下一拐一拐走到他們面前,徐夫子搖搖頭:
“早知如此,當時不放你們走了!”
慕容雲不悅,“夫子,這和我們休沐回家有何關系。”
徐夫子一時語塞,他歎了歎氣。
王夫子打圓場,“徐夫子就是責怪自己沒保護好你們。
你受傷了好好休息。
明日還要大考。”
鄉試前的大考,模拟鄉試出題,是慕容雲目前遇到最隆重的一次考試。
慕容雲躺在床上,“那幾個殺手,身上的物件還在嗎?”
“被我放在一個小箱子裡,等你身體恢複再查,伯伯伯母已經搬走了。”上官玄吹了吹碗中的粥。
慕容雲不太自在,寫了個藥方子讓上官幫忙拿藥,并随便找了個借口讓他出去
半夜慕容雲發高燒,她緊緊捂住被子,呼喚系統。
她要死了?
[瓜娃子!你胡思亂想幹啥子喲!你不會死!你有系統加持,是這本書裡面最巴适的人!]
系統一激動,語言又出了故障。
明天的大考,慕容雲強撐着身體答題。
眼睛一掃到題目,她腦海中的知識就傾瀉而出,手不停地寫,兩個時辰,墨水就要用幹了。
她終于寫完了。
宋奇走了,她會完成宋奇的願望。
當上大官,從此,她不願再隐藏自己,鋒芒畢露又如何。
連最樸素的漁民都有人想要殺害,官衙無人管這次案件。
整個大瀛王朝裡,還有多少黑幕?
她無從得知,隻有深入内部,才能讓這盆濁水變得清澈。
*
京城内,一位啞巴正在照料脖頸受傷的昏迷男子。
他失血過多,主人說不知他何時能醒來,讓他好好照顧。
院子裡還有武夫把守,來回巡視。
主人應是很重視這個昏迷的人,隻是為何,要将他放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