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我媽不讓。”
也是,一看就是闖禍的主兒誰敢讓他開車出去。“那怎麼去。”
“坐公交車吧,也挺快的。”
“怎麼坐?”
“我給你買月票,行嗎?”
“成交。”
*
早餐是杜醫生煮得粥,還很貼心的把一碟小塊冰糖放在徐郁青手邊才走。
徐郁青也沒客氣,一股腦全倒進去了,也不管粥的溫度是不是能化開。
“你哥呢?每天都不吃飯,靠喝露水活着?”她一邊攪着粥底的糖,随口詢問道。
李執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昨天半夜回學校去了。”
徐郁青聞言也擡眼,“這麼突然,和昨天那個劉美玲有關?”
李執端着喝空的碗又給自己盛了兩勺,“和她有什麼關系,我哥又不喜歡她。”
“不喜歡所以才逃跑啊。”
“為什麼?”
“客……本上寫的。”徐郁青話剛出口就打了個彎兒。
李執很是疑惑:“你看的是正經課本嗎?”
她低頭喝粥裝作沒聽見。
徐郁青對這種事沒有實戰經驗,全是‘看豬跑’。一貫靠着客戶給她講的添油加醋的小故事積累經驗。
好在李執對這個事也沒什麼興趣,隻催着她趕緊吃,公交車可不會等人。
想來是對去供銷社的事很是期待。
徐郁青可沒有。
她死之前最後一件事也是想逛超市來着,甚至還列好了清單,誰知道人說沒就沒了。
想起來多少是帶點晦氣。
但又不能不去,畢竟還要探探路。
她在櫃子前站了一會兒,翻出了條棕色褲子,墨綠色短上衣。要不說時尚是個輪回呢,誰能想到八零年代的衣服也能卡的這麼短。
皮鞋也是新買的。
具體有幾分真皮就不清楚了。
反正貴是挺貴的。
徐郁青來這兒這麼多天,第一次穿得這麼利索。
衣服上還殘留着一點皂角和陽光的味道。
她左右照照鏡子,很好,很有精神。
下樓的時候李執正等在大門口,對着牆上挂的小圓鏡向上抓頭發。
黑色背心外面穿了件不倫不類的花襯衣。
徐郁青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部劇裡見過這穿搭,半晌她好心地替他補充道:“還缺一條金鍊子和長皮夾,老大。”
李執放下胳膊轉過臉來,原本神色有些一言難盡像是要反擊她,待到看清徐郁青,突然又揚起了笑容,朗聲道:“今天穿得這麼漂亮,大小姐啊。”
?
徐郁青張了張嘴,沒吱聲,這又是什麼鬼話。
“抓完了嗎老大,可以出門了?”
李執把鑰匙塞進褲子口袋裡,吊兒郎當地挑眉道:“說真的,你這樣再燙個頭發,就跟大街上的明星海報似的。”
說罷他湊到徐郁青臉前仔仔細細看,“還缺個那個什麼,發箍?是這麼叫吧,就頂在頭上那個杠杠,一會兒我給你買一個吧。”
徐郁青無語得很。
李執觀察她的表情:“不高興?那多買幾個顔色好跟你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配起來行嗎?”
徐郁青:……
她一點兒都跟不上這個人的腦回路。
“我不要,卡得頭疼。”
“怎麼會,我給你買大号的。”
徐郁青把他往門外推,李執就扭着脖子跟她說話,“真的,你戴肯定比海報更好看。”
“快走吧,别說這些沒用的了。”
公交車的站點離家不算遠,李執插科打诨沒幾步路就到了。
今天周末,等車出去玩的人不在少數。
還有人用碎花布袋裝着飯盒,徐郁青都能聞到裡面飄出來的飯菜香。
慢節奏是好,大家都過得很有情調。
李執的花襯衣在人堆裡實在紮眼,但由于他這不着四六的氣質,倒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打量他。
他看起來實在太像一個動不動就到處找茬的小流氓。
車來了。
李執一馬當先,抓起徐郁青的手腕就往車上跑,“别擠别擠,小心點。”
兩個人暢通無阻找了個後方靠窗的位置坐下。
和上輩子實在太像了,徐郁青有點恍惚。
“怎麼又不說話?”李執伸手稍微開了一點窗。
徐郁青捋了下被他袖子蹭亂的頭發,“想起來一點不算好的回憶。”
“什麼事?”
“也是出去玩,最後不太好。”她簡單概括了下。
李執沉吟片刻,突然掐了一下她的臉。
徐郁青:“你幹嘛!”
李執笑得開朗,“有我在,保證你天下第一最開心。”
傻逼。
還天下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