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華校慶慣例的開場環節是學生們的舞會,每一位學生都可以參與。
舞會結束後就是人氣投票活動,票數最高的那一位,将會被評選為這屆校慶的“舞會之星”,擁有一項特權,可以向兌獎方學生會提出任何在合理範圍内的要求。
“我第一次參加校慶舞會,還不習慣,可以……請會長當我第一支舞的舞伴嗎?”
聽到溫尚美的請求,任恕有些驚訝,思索過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允真又一次巧合地聽到她和任恕的這番對話,心想自己和溫尚美真的很有緣?躲懶的時候總能随機刷新出她和别人的對話場景來。
她不會是那種遊戲裡見證劇情任務的NPC吧?
任恕離開,允真慢悠悠地踱步出來:“你不是說你不會看上任恕嗎?”
“讓學生會長當你的舞伴,你是想成為這一屆的‘舞會之星’?”
允真挑起眉梢:“要是你和任恕跳舞,他們更不會願意給你投票的。”
溫尚美搖了搖頭:“我隻是需要他為我造勢而已。”
允真疑惑,造勢?她還嫌自己在申華不夠高調嗎?
申華那麼多社會關懷生,有的初一就進校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比不上溫尚美現在的知名度。
溫尚美深吸一口氣,又略帶忐忑地問:“我已經謹慎考慮過了,現在我還是想和你做朋友,你願意答應我嗎?”
允真詫異擡眼,随意地點了點頭:“好啊。”
反正都要照顧她,當不當朋友都一樣。
溫尚美滿臉欣喜,“真的嗎?你願意答應和我做朋友?”
“當然,我可是很大方的人,交個朋友而已。”允真拿出手機,把自己的二維碼展示給溫尚美。
【也不知道之前是誰陰陽怪氣地不肯答應,哼。】
溫尚美對系統的吐槽置若罔聞,如獲至寶一般,虔誠地加上了允真的好友。
臨走前,允真本着姜秀旻的囑咐,奉勸了溫尚美一句:“如果你在這裡沒有足夠的資本充當你的底氣,越高調,隻會越痛苦。”
溫尚美當然知道。
但她實在不想再等了,盡管已經通過任恕進入學生會實習,時不時也會見到權世熙——她至少可以明确,權世熙一定記住了她這個人,名字和長相都能對得上——但權世熙對她的相貌卻毫無反應。
溫尚美又回頭翻了翻人物設定,才發現權世熙的母親白珍珠在她七歲時就已經去世,或許,她已經對母親的長相沒有什麼印象,才會對她的相貌毫無反應。
但這次的校慶不一樣,大佬雲集,作為申華學院幕後的主理人,權泰中一定會來。
還有很多和白珍珠熟識的人,如果她能夠引起他們的注意,想必這張與白珍珠相似的容貌一定會讓他們感到驚訝。
這是她的機會。
為此,溫尚美在課餘時間苦練交際舞,隻為了呈現校慶舞會上的完美表現。
請求任恕當她的舞伴是她目前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否則,選擇權世宥或者裴在馨或許會有更好的效果。
但她沒想到的是,任恕會突然被當場叫走。
舞會剛剛開場,舞池裡年輕的少男少女已經開始翩翩舞動,隻有溫尚美突兀地一個人站在原地。
周遭傳來竊竊私語。
“我看這個社會關懷生就是癡心妄想膽子肥了,真敢肖想起任會長來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也不能怪她,畢竟她這待遇的确是獨一份的,連大小姐都沒有和任會長坐過一輛車來學校,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窮酸妹被迷了眼也很正常。”
“獨一份又怎麼樣?林女士肯定是看不上這種窮酸妹的,這不,都把任會長叫出去了,剩她一個人站在這裡,也沒人願意和她跳舞,哈哈笑死了。”
舞池外的宴會廳,任恕的母親林雪娥正皺着眉,餘光裡是仍然孤身一人待在舞池裡的溫尚美:“小恕,那個修女的确對我們家有恩,你關心她托你照顧的人也正常,但是作為我的兒子,你不應該和那種窮酸的女孩靠這麼近。”
她的目光投向正跟在權泰中身邊和來賓們寒暄的權世熙,女孩身着昂貴簡潔的禮服,行走間優雅大方、儀态自然,堪稱名流千金的典範。
“世熙這樣的女孩才是能夠成為你的舞伴、乃至你未來伴侶的人,其他的女孩根本沒有資格,你也不應該給她們産生這種妄想的機會。”
任恕沉默地接受母親的教誨。
他不期然地想起,允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他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一隻燭台。
那隻冰冷華麗的銀制燭台,是母親對他的期望。
期望他成為,為家族燃燒自己的犧牲者。
他就像是那隻燭台,一直生活在家族的陰影下,但他發出的燭光隻是為了更好地照亮家族的前路,卻照不亮他人生的前途。
“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道我是否有這份榮幸,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呢?”
低沉華麗的嗓音在溫尚美耳邊響起,她擡眼望去,看見一位黑色西服的成熟男子,梳着黑亮的背頭發式,年紀大約三十多歲,沉穩的氣質之中略帶随性。
溫尚美聽到周圍響起了一陣驚呼,議論聲比剛才更加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