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的。”
是了。
這個世界的每個男主到男配,都具有所有侵入她隐私的能力,她的生活就像是透明化的,隻要他們想,就可以完全地窺視到。
溫窈并不在乎他會不會懷疑她搬到這裡的錢是哪裡來的,她隻是點點頭,抽出自己的腳,準備進去,“知道了,晚安,我要睡了。”
她的語氣冷冷淡淡,可架不住聲音實在好聽的讓人覺得骨頭都酥酥麻麻的,傅遠景嗯哼了一聲,迷迷糊糊的又抱住她的腿:
“别睡,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溫窈:……
溫窈自然對收留這樣一個失去了家般的喪家之犬沒有任何興趣,她試圖抽出自己的腿,可傅遠景卻緊緊抱着她,像是溺水之人唯一的救贖與浮木,不抓緊些就會永遠的沉浸在水底,無法自拔。
溫窈停止動作,她靜靜注視着傅遠景這張臉。
世界男主,幾乎獲得造物主所有偏愛。
無可挑剔的一張臉,卻配着那樣的性子。
無數個畫面自腦海中湧現:
——溫窈,你個死胖妞,怎麼今天這麼醜啊?校服都濕了啊?好可憐啊,怎麼辦啊,你求求我啊,求求我,我就放過你。
——溫窈,她們要針對你,關我什麼事?是我叫她們這樣對你的嗎?你不如看看自己現在有多滑稽,臉上都是口紅,跟被标記的死豬一樣,噗。
——她?就她,又醜又胖又低賤,我能跟她說句話都是我纡尊降貴了。
——作業被撕了?關我什麼事啊?是不是你自己沒寫好作業,所以賴我頭上,是不是你們那裡出來的人,都跟你一樣滿嘴謊言?
猶如昨日般的話語一點一滴再次響徹在腦海中。
僅僅隻是幾次的撩撥之下,她勾了勾手,說出過那樣話的傅遠景,今天卻可憐到找不到一個人傾訴,從而趴在她腳邊,希冀着能夠渴求一點一滴溫暖。
溫窈蹲下身子,用手掌丈量着傅遠景脖子的緯度,她上手,虛虛掐住他脖子,回憶着她剛來這裡不久時,傅遠景狠狠踹她入水那一腳。
傅遠景悶哼幾聲,似乎有些許不舒服,酒醉後的肢體不受控制,他哼着聲音,将自己腦袋往前一伸,送到了溫窈手上,溫窈從虛浮的掐着他,變成實實在在的掐着。
“媽媽,為什麼要離開我。”
“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我一個人,你真的還活着嗎。”
“為什麼,我忘記了好多事情,我快要,快要想不起你長什麼樣子了...”
少年嗓音沙啞,無處不透着迷茫與痛苦。
他手堪堪虛抓着什麼,汗水與淚水混雜在一起,從下颚處滴落在白色長袖上,形成深灰色印記,有幾滴淚掉在溫窈手腕處,燙的她手一縮。
“你的眼淚,也是熱的嗎。”溫窈輕輕開口。
“那你也該知道,沒有人的眼淚是冷的。所以你需要别人的眼淚來暖你的心,我也需要欣賞你的痛苦。”
溫窈的聲音很小很小,她靠在傅遠景耳邊,就這樣輕聲呢喃着,倘若有第三個人看到他們,會誤以為這是一對甜蜜到極緻的戀人正交換着耳語。
溫窈:“傅遠景,你就是個廢物,敗類,活該被抛棄。”
“懂嗎?”
溫窈冰涼的手摸上他的臉頰,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在夢魇中蹙眉而痛苦的模樣,她的指腹一下下在他皮膚上打轉,聽着他呼吸聲愈發沉重,溫窈笑了。
傅遠景忽然睜開了眼。
溫窈笑容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