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夜寒聳聳肩,十分無奈。
“這可不好。”李寒庭道,“銀虎什麼都做不成……”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傳來“咔嚓”一聲。
他隻覺得身體開始傾斜,桌上金珠順勢滾到了地上。
他急忙跳下桌子,将滾落在地的金珠牢牢抓住。
“哐”的一聲響,驚得李寒庭一個機靈。
他回頭,眼見四隻腿的茶桌變成了三隻腿,斜着身子倒了下去。
“不好。”他叫了一聲,炸着毛跑開了。
莫夜寒快速站起身,帶着吻虎向後退了幾步。
因桌子傾斜,茶碗“叮叮咣咣”摔了一地。
等聲音停了下來,李寒庭才試探着走近了幾步。隻見茶桌的一條腿斷成了兩截,斷口處留着深深的齒痕。
“行雲。”李寒庭此刻面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吃驚還是後怕,他望向莫夜寒,問道,“它這是在做什麼?”
行雲走上前,對着那已經癱倒在地的茶桌張開嘴。“咔嚓咔嚓”兩聲過後,桌面碎成了四瓣。
看着端坐在地上的吻虎,李寒庭道:“它這……這是在告訴我們,他的齒力仍在?還是……”
話還未說完,行雲猛地張開嘴,露出兩隻尖銳的虎齒。
李寒庭嘴角抽搐。
從沒見過這樣的妖獸,該說它是聰明呢還是善解人意?
可這也有點聰明的過了頭。
這吻虎莫不是成了精,不然怎麼能如此準确理解莫夜寒眼下的困境。
莫夜寒蹲下身,輕撫着吻虎。
吻虎将嘴閉上,與莫夜寒親昵起來。
李寒庭道:“我看,搞不好不用你去找什麼青果,行雲就能帶我們渡海了,說不定進了那妖獸賭局,還能一舉奪魁。”
吻虎同意似的晃晃腦袋,看的李寒庭哭笑不得。
“行雲齒力還在,吻虎的異能也沒有消失,進入賭局應當能助我們。”莫夜寒道。
“這倒是。”李寒庭道,“若能赢下賭局,便可順理成章的找回靈鹿。”
話雖如此,他仍有些擔心。畢竟吻虎除了一對利齒,也無其他異能。若是對上鳳鳥、懸耳這樣的妖獸,難免落于下風。
他看着吻虎,突然又想到了一樁事。
“琳琅果拿來一用。”
莫夜寒将幾個裝着琳琅果的瓶子遞過去。
李寒庭打開其中一個遞給莫夜寒:“塗在臉上試試?”
見莫夜寒不明所以,他道:“我想用琳琅果在你臉上做些痕迹,即便不帶面具,也沒人能認出你。”
“這是為何?”莫夜寒問道。
“我就知道你沒發覺。”李寒庭道,“長明賭局你赢下金珠之後,有人撞你,害你差點掉了面具露出真容,可還記得?”
莫夜寒點點頭。
“那人是故意的,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李寒庭道,“他想害你露臉,豈不知在賭莊露臉會要了你的命?賭徒的心思太過危險,不可不防。萬一在妖獸賭局上又碰上這樣的算計怎麼辦?還是将臉遮一遮的好。”
莫夜寒将琳琅果接過去,卻不知要如何用。
“不用擔心。”李寒庭道,“雲屏說過,若是人用琳琅果,接觸果汁的皮膚會改變顔色,不會對人有其他影響。”
說着拿起一顆戳破,往自己臉上抹了抹。
不一會兒,接觸琳琅果果汁的那塊毛色變成了黑色。
莫夜寒随即将果實戳破,将汁液滴在手掌上,手心很快變了顔色。
李寒庭于是用自己的爪子沾了果汁,胡亂塗在莫夜寒臉上。
不多久,莫夜寒臉上便出現了許多深淺不一、形狀各異的色塊。有的偏黑些,有的偏紅些,有的像疤痕,有的像胎記。所有的痕迹堆在莫夜寒一張臉上,将莫夜寒的臉遮了七七八八,完全看不出本來的容貌。
“這樣就好。”
雖然這張臉與莫夜寒原先的臉完全沒法比,李寒庭卻覺得踏實不少。
正想着,感到自己四肢離了地。莫夜寒将半膝抱起來,放在床鋪上。
“僞裝既然做好了,其餘的事明日再想如何?”莫夜寒道,“你不是常說,人是肉身凡胎,要先修養好自身才好。”
被莫夜寒這麼一說,李寒庭頓時覺得有些疲憊。幾日來耗在長明賭局,要恢複精神恐怕還要花些時日。
再看看莫夜寒,雖然聽她說話,知曉她頭腦依舊清醒,但臉上的疲憊是遮不住的。
“這床我可不和你搶。”李寒庭跳下床鋪,跳上那張破碎茶桌旁的椅子,“既然知道要多休息,明早便不要看書了。隻是找些青果不會費多少功夫。累的時候偷個懶,說不定事半功倍。”
他言罷,卧在椅子上,幾乎一瞬間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