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背後那道傷疤,已經變成了淡粉色,雖然傷處還未長出新毛,但皮肉上的傷已然痊愈。
“行雲的傷,何時好的?”李寒庭指着吻虎,不可置信的問道。
莫夜寒撫了撫行雲的背,道:“今早我起身,便見它傷口恢複了些,隻是沒想到恢複的如此快,這會兒功夫好像痊愈了。”
她說着蹲下身,細細查看吻虎背上的傷勢:“我也沒料到,它能恢複得如此之快。”
“太不可思議了。”李寒庭道,“我從未見過恢複能力如此強的吻虎。”言罷看向莫夜寒,“你怎麼竟招來些神奇的妖獸?”
莫夜寒輕笑一聲,道:“如此不好嗎?”她說着,将纏在李寒庭爪上的灰白色毛球抱起來,放進背籃之中。
“沒什麼不好。”李寒庭之前還擔心此行太過耗時,如今眼前問題一下子被解決。
“隻是,這實在是……”他咽下最後一塊幹餅,跳上吻虎背,試探着用爪子碰了碰那傷口,吻虎毫無察覺一般。
“我隻覺得,你這妖獸可心的過了頭。”他道,“你想讓它做一隻吻虎的時候,它便恢複成一隻吻虎,想着前路需要它出力,它這傷便好了,像是合着你的心意變化一般。”他轉頭問莫夜寒,“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對于行雲此次賭莊之行的諸多變化,莫夜寒心中也并非沒有疑惑,她為此重新翻過李雲屏所贈的手卷,想要從中找到些答案。
“我在郡主的手卷中看到一種名為易生的現象,其中說到若人與侍獸之間情感笃深,侍獸也會逐漸學會控制自身異能或是身形的變化,我想行雲眼下的狀況,大緻如此吧。”
“倒也不是全無可能。”李寒庭道,“隻是易生之相并不多見。”
妖獸易生之相古來有之,隻是極為罕見,即便在李雲屏的手卷之中,有關易生的種種記載,不過三言兩語。
“你真是好運氣,收服了這樣一隻妖獸。”
李寒庭才贊歎,就聽莫夜寒道:“凡事皆有兩面,易生之事,于妖獸而言并非全無害處。”
李寒庭知曉莫夜寒言之所指。
易生之相,雖能使人與侍獸之間更顯親密,然而易生的侍獸,一旦失去主人,便會急速老去,以至于死亡。而以壽命論,妖獸通常可活百年之久,比之人隻多不少,也無怪乎莫夜寒有如此感歎。畢竟行雲才成年不久,所嘗歲月不過一載。
“這事如今擔心尚早。”李寒庭道,“來日方長。”
言罷又道:“你這點不好,我知你一貫憂心行雲,但妖獸之變,也并非人全可掌控,有遠見是好事,但與其眼下就要憂心,不若靜待天時。”
才說完,狸獸便被莫夜寒抱起來放進背籃,與那小獸同在一處。
“多謝你教我。”莫夜寒笑了笑。
李寒庭咳了兩聲,鄭重道:“既然之前答應過要教你,自然要盡心。”
“就依你,先解眼下之事。”莫夜寒将背籃背起來,問道,“棕木林在東方嗎?”
“嗯。”李寒庭道,“一直向東。若是以行雲平時的腳力,要走五、六日吧。”
吻虎聽聞此言,立刻站起身,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莫夜寒跨上虎背:“你先休息,我們這就出發。等你歇好了,還有事勞你去做。”言罷拍了拍吻虎後頸,吻虎邁出一步,朝着東方奔去。
皚皚白色朦胧了視線,讓人看不清遠處。頭頂分明懸着圓日,日光卻是模糊的。
莫夜寒向左右望了望,停下了腳步。
身後有些動靜,像是什麼東西掠過矮草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便見和白霧摻雜在一起的野草間冒出一個白色的腦袋。
李寒庭見到莫夜寒,急急跑過去。
“沒人。”他言罷甩了甩頭,将附在頭頂皮毛上的露珠甩掉。
莫夜寒将半膝抱起來,重又放進背籃。
背籃之中,灰白色的毛球似乎感覺到了李寒庭的存在,朝他身邊湊了湊,緊緊貼着不肯離開。
“原來狸獸是願意親近同類的。”莫夜寒道。
李寒庭看了看那毛球,道:“我從前也不知。我還以為狸獸這種妖獸必然是獨來獨往的。可我眼下是半膝的模樣,它怎麼知道我是狸獸?”
莫夜寒看了看他的毛色,道:“似乎比前幾日淺了些。或許琳琅果快要失效了。”
李寒庭看向一旁,之前銀虎模樣的吻虎,如今已恢複成吻虎的外形。
“或許吧。”他道,“說不定它識得狸獸的氣息吧。”
言罷,他又對莫夜寒道,“已細細查看了三日,沒見後面有人。想是賭莊沒派人跟着你,這下我們也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