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就是他們!執法大人,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那人神色激動,大聲喧嘩,手舞足蹈,狀若瘋癫。這裡是主城醉仙府門前,熙攘人群退避三舍,遠遠地議論着。
兩位九寰通寶下屬的元嬰修士随即釋放威壓,空氣陡然凝滞,令二人如被麻繩捆縛、動彈不得:“既如此,煩請二位打開你們的乾坤袋,配合商行當面對峙吧。”
宋天華見勢不妙,咬牙蓄力,手腕一翻亮出掌令:“我乃無雙劍派内門弟子宋天華!你們無憑無據,怎能随意污蔑我等清白!還要搜查我們的私物!”
那元嬰修士輕蔑道:“你是無雙劍派弟子,你的同行人可不是。先搜他的!”
說着,便以隔空取物之術,将齊雲霄袖中乾坤袋盡皆取走,肆意翻找過後,竟當真從中掏出個瓷白藥瓶,打開塞子,裡面正是隐元秘丹。
“污蔑你們清白?呵,那這是何物?”
齊雲霄盯着那元嬰修士的動作,乾坤袋裡的東西被随意丢在地上,他的桃枝劍,剛拍下的幾樣靈物,還有打算送給祝乘春的桃花簪,扔得到處都是。
雖然扔的是齊雲霄的東西,但宋天華看起來更急:“你們怎麼亂扔我們東西!”
元嬰修士冷笑一聲:“不都拿出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還搶了别的東西。竟敢在商行眼皮底下行事,真是好大的狗膽!”
齊雲霄面上神色不變,一顆心卻越來越沉。他悄悄運轉丹田情絲,解開因威壓禁锢的肢體,暗自蓄力。
莫須有的栽贓誣陷,憑空出現的隐元秘丹,所謂執法卻來了兩個元嬰修士……他們是沖自己來的,是他方才在拍賣會上對聞琴出價,那九寰少主覺得自己有威脅?
會因為聞琴逃走而遷怒虐殺其他雀族、從而逼迫小鳥回來的人,能做出這種事情也不奇怪。
宋天華繼續辯駁道:“這是你們九寰通寶給的乾坤袋,我們怎麼知道裡面多了個藥瓶?”
元嬰修士氣勢再凜:“哼,你的意思,是商行将藥瓶提前放進去,故意污蔑你們了?真是胡言亂語!地上的贓物,還有他們,都帶回去審問!”
齊雲霄腕間探出粉色花枝,隻待對方出手,就要拼力一搏——
“且慢!”
不知何人高喝一聲,濃白雲煙平底驟起,封鎖住了醉仙府門前場地。如同捅破宣紙般輕易,一道輕柔靈力瞬時沖破元嬰期威壓,輕飄飄吹到齊雲霄身邊。
劍修隻覺腰間多出一隻溫熱的手,腕間情絲霎時伸出,如鋼刺般紮去,卻在觸碰到那人的下一刻化作繞指柔,斂去所有鋒芒。
腰間的溫熱觸感太熟悉,他閉上眼,任由那帶着桃花浮香的風挾卷自己離開險境。情絲在運轉的時候會變得活躍,以至于他差點忘卻,還有一種情況,情絲也會熱烈沸騰起來。
待煙消雲散,隻剩一臉茫然的宋天華站在原地,劍修首席和地上的東西皆不見蹤迹。
元嬰期修士氣急敗壞:“人呢?!”
三雙眼睛齊刷刷盯向宋天華。
可憐無助的宋師兄心裡咯噔一下。不好,齊首席你跑了怎麼不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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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府,以“浮生醉一夢、逍遙似神仙”為名,是對修士開放的煙花之地,在北冥玄墟域裡也能排個二流勢力。
北洲的修士,并非南洲佛陀清心寡欲,也非西洲無情劍修斷情絕愛,兼之醉仙府裡的倌兒,大多是帶火靈根的,能解寒毒,于是乎醉仙府在這片大陸異常火爆,遍布全洲。
醉仙總府府主,也是府中魁首,芳名玉琳琅,是位身材高挑、姿态婀娜的金發美人。雪腕纏珠绡,玉臂引蓮盞,正領着她的客人在仙浮三樓走廊穿行。
那人約莫是位常客,臨進門前擡頭,隻見白玉門牌上鎏金粉繪三個字“碧雲軒”,“咦”了一聲:“怎麼不是引鳳軒了?”
玉琳琅眉眼帶俏:“引鳳軒今日有貴客了,不見人。”
客人獻殷勤道:“什麼貴客,比府主您還金貴?”
金發美人兒杏眸一瞪,似嗔似怨,蔥白玉指在他腦袋上點了一下,嬌憨盡顯:“叫什麼府主?無端将人家喊老了去。”
那人連連賠笑,目光卻好奇地飄向走廊盡頭的引鳳軒。
仔細聽去,并無動靜。裡面真的有人嗎?
齊雲霄:有,而且不止一人。
引鳳軒内,并蒂芙蓉的繡面軟榻上,依偎着兩個人。
某人穿着風騷暴露的奇裝異服,以一種離奇姿态扭曲在他懷裡,袅娉婷娜,夾着一口嗓子,細聲細氣:“奴名風無痕,乃醉仙府名不見經傳的低級小倌兒,願齊公子垂憐。”
齊雲霄雞皮疙瘩掉一地,推也推不開,躲也躲不掉,閉着眼睛恨不得封閉了五識:“你是蛇妖嗎?扭來扭去的。不要動了!快點下去。”
某人很壞地靠近他,在他耳邊吹氣。
“祝乘春!”
齊雲霄向來沉穩如山,卻頻頻被這人惹得心煩意亂,再對上那雙笑吟吟的紅色狐眸,體内的情絲又開始鬧騰:“演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