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的東京,這座不夜之城還未完全從沉睡中蘇醒。天際泛起一絲微光,像是被清水洇染開的淡墨,輕柔地暈染着整片天空。稀薄的雲層被染上一抹淡淡的橘紅,微風帶着絲絲涼意,輕輕拂過諸伏景光的側臉。
他像往常一樣背着吉他包站在路邊,一襲簡單的藍色休閑外套和黑色的牛仔褲也穿出幾分都市感。
今天是周一,上班族們已經陸陸續續出門,諸伏景光戴上兜帽,步伐沉穩地朝着此行的目的地走去。
這是一家位于鬧市邊緣的私人劍道場。
諸伏景光不得不承認這個組織的雄厚實力,不到半年時間,連他這種編外人士都知道至少四個據點了。
快速收斂起心中的異樣,他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
這家私人道場的地面由整齊鋪設的榻榻米構成,每一塊榻榻米都散發着淡淡的草香,腳踩上去,柔軟中帶着些許韌性。道場的正前方,懸挂着一幅巨大的書法作品,上面蒼勁有力地書寫着 “武士道” 三個大字,書法作品下方,擺放着一個精緻的木質神龛,裡面供奉着象征劍道精神的物件,幾支點燃的線香靜靜伫立,顯得肅穆又莊重。
諸伏景光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一旁的金發黑皮男人。
他神色未變,一邊取下吉他包一邊緩緩走向他,随意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降谷零在看到幼馴染進來的時候驚訝了一瞬,立刻很自然地和對方打起招呼:"綠川君?你也接到通知了嗎?"
"嗯。"諸伏景光淡淡地應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周圍環境。好友的出現讓他的内心升起幾分緊張,畢竟他們誰也說不準是不是已經暴露,組織是否打算将他們一網打盡之類的。
作為卧底,就如同每時每刻都走在刀尖上。
因此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每一天都必須提心吊膽。
"人到齊了?"一道不帶感情的男聲從道場外傳來。
二人心中一驚,擡頭就看到銀發男人正站在道場入口處,那雙審視的墨綠色眼瞳中閃爍着一種不太好的訊号。
難道暴露了?他們下意識想到。
"琴酒,你把我們叫過來是有什麼任務嗎?"降谷零鎮靜地問道。
"嗯。"琴酒從懷中拿出煙盒,抽出一根點燃,"組織要讓蒂塔來帶新人,讓我從你們中選一個。"
二人心中一驚。
蒂塔?
諸伏景光神色未變,大腦卻開始快速運轉。公安要求他盡量接觸蒂塔,然而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他連蒂塔的面都沒見上幾次。
本來他都對這個任務不怎麼抱希望了,今天竟然峰回路轉?
降谷零心中也是同樣的想法。
他看了一眼面前正在抽煙的銀發男人,試探道:"蒂塔本人知道嗎?"
"嗯,組織派人通知她了。"琴酒将兩人的表現盡數納入眼底,他似乎不想再浪費時間,語氣也冷了許多:"所以你們誰願意?"
"前輩,我願意!"降谷零愣了一下,就搶先舉手說道。
金發男人在短短幾秒鐘内就想好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本身也是搞情報的,蒂塔帶我的話,我相信我能學到更多實用的技巧,從而提升我的能力。"
諸伏景光本來也想說願意,但是看到幼馴染這麼積極的模樣,還是把到嘴的話給咽了下去。
算了,無論是誰跟蒂塔接觸都可以。zero也許比他更擅長應付女人也說不定。
諸伏景光微微垂下眼眸,默然不語。
琴酒将吸盡的煙蒂随手扔在地上踩滅。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殷勤期盼的金發黑皮男人,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某個長發男人的身影——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玩意兒。
想到那個礙眼的東西,琴酒嘴角揚起一個冷笑,心中已有決斷。
"行,那就你了,綠川唯。"
已經摩拳擦掌,準備拿下蒂塔立大功的降谷零聞言:?
自認為沒戲結果被選中,瞳孔地震的諸伏景光擡頭:啊……?
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