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的居民區,出于當地政府對新興科技區域的規劃,此地被拆建成了半居民區半工作區。由于還在建設中,周邊能看到老舊的建築以及尚未修葺完成的路面。
而月見山未來所處的這條街道便是這種政策下的畸形産物之一:道路的盡頭是一堵高聳的水泥牆,牆面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牆根處還堆積着一些垃圾,其中有些看起來像是磚瓦的碎片。
在确認這個地方不會有什麼人來後,月見山未來終于停下了步伐,黑色馬丁靴在粗糙的地面上劃出一道有些刺耳的刮擦聲。
“說吧,找我什麼事?”月見山未來也不想再跟對方虛與委蛇,直接了當地說道。
她故意沒有去看對方的表情,視線落在不遠處的電線杆上,幾隻烏鴉此刻正落在電線上,發出嘶啞難聽的叫聲。
"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嗎,蒂塔。"長發男人發出一聲感歎,"看來我真的是做了讓你非常讨厭的事情啊。"
聽到對方玩笑般的自嘲,月見山未來沒有回話,隻是硬邦邦地說:"有事說事,别浪費我時間。"
然而面前的FBI卻像是感覺不到她的抗拒,開始自顧自地說起來:"是為什麼呢?是因為上次我跟琴酒發生沖突連累了你嗎?"
聽到這話,月見山未來差點想翻白眼,但還是忍住了。
不行,不能給這個美國佬任何情感反饋,不然顯得她好像很在乎他似的。
赤井秀一緊緊地盯着面前的少女,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什麼線索,然而她隻是繃着臉不發一言,連眼神都懶得給他。
男人冰綠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沉,胸腔中卻不受控制地産生了一股憋悶的感覺。
然而他的面色仍然沉靜如水,開始一條條分析起原因:
"難道是因為上次煙花大會沒有看完,所以生氣了?"
"或者是因為,我拿琴酒要挾你跟我約會?"
"……嗯,還是說,是那天晚上我太過分了?畢竟最後你都哭了。"
月見山未來:???
你要不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虎狼之語?
眼看着對方開始胡編亂造起一些莫須有的東西,月見山未來聽不下去了,怒斥道:"别平白污蔑人啊你,我什麼時候哭了?"
誰會因為這種事哭啊混蛋!這樣就顯得自己很沒用诶!她絕不可能承認的好不好!
作為一個鋼鐵般堅硬的女子,她絕不可能為男人流一滴眼淚!
絕不可能!
少女氣鼓鼓地站在原地,一雙杏眼瞪得溜圓,像兩顆閃耀的寶石,而赤井秀一也終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見目的達成,赤井秀一勾起嘴角,輕描淡寫道:"是嗎?沒有哭嗎?我不記得了。"
然而他腦海中卻不自覺浮現出那一晚的記憶:
淋浴頭,起霧的玻璃,手掌印。嘩啦啦的水流從他們交疊在一起的雙手中溜走;
窸窣的雨聲,落在他肩頭的、她的頭發,玫瑰色的嘴唇。她濕漉漉的瞳孔像夜間的星河,眼角一顆顆透明的淚珠在她的肌膚上淌出數道細小粘稠的痕迹,最終在枕頭上洇出深色的圓點。
……明明就哭了。
但這話他不會說出來,畢竟赤井秀一隻想讓對方解除這種逃避他的狀态,而不是讓她羞怒地拂袖而去。
雖然他是這麼想着,但在看到少女有些漲紅的臉蛋後,赤井秀一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不過那天你求饒求的還是挺快的。"
月見山未來:……
能不能來個人打他一頓,就現在!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看向面前的長發男人:"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找我?諸星大。"
赤井秀一看着她,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沒有事就不能找你嗎?"
月見山未來:“……”
最難溝通的一集。
"……你要是再這樣,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回答你一個字。"
見少女神色嚴肅,赤井秀一也不再插科打诨,他冰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也認真了許多:"我隻是想和你恢複成從前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