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治療已經結束,雲雀便立即以無理占用醫療資源為由将一行人趕出醫院。
幸村活動了一下還略有僵硬的肩膀,對雲雀發出誠摯的感激。
雲雀則回應以慣常的一聲冷笑,然後當着他的面合上了治療室的門,動作快到險些夾住幸村的鼻子。
他們離開醫院後,幸村便開始招呼等待已久的第十班三人。
這三人叽叽喳喳地湊上前,眼裡紛紛閃着烤肉的光。
于是幸村大手一揮:“那現在就向烤肉店出發!”
“烤肉烤肉!”
“烤肉——”
三人積極附和,仿佛眼前已經出現鐵網上冒着油光正呲呲作響的薄肉片,急匆匆地邁開腳步……
幸村看着一提到吃就充滿激情的三個人,不禁笑了笑,又注意到一旁不為所動的卡卡西,發出邀請:“要來嗎?卡卡西,我請客哦!”
“算了吧……”卡卡西輕聲歎了口氣,他實在對烤肉這種油膩的食物不感興趣,但看到已經兩眼放光的丁次,還是忍不住拆穿幸村,“你早上吃壞了肚子——現在卻又去吃烤肉嗎?”
“!”幸村不禁踉跄一步,“說什麼呢!我隻是去請客——”
“是,是……我信你了……”卡卡西無可奈何地回應,看着四周街道上人流來來往往,不斷從他們身邊穿行而過。
也是到飯點了啊……
卡卡西卻突然站定了腳步。
于是幸村也駐足不前,回過身疑惑地看向卡卡西,不知他在作何打算。
第十班三人還在馬不停蹄地向前走,隻留下三個結伴而行的背影,不斷被熙熙攘攘的路人蓋過。
而此間,街道上嘈雜的人聲卻漸漸遠去,似是隔了一層毛玻璃,一時間隻有他們兩人停駐。
卡卡西忍不住開口叮囑:“以後小心些……别像今天這樣疏忽……”
幸村隐隐翻了個白眼:“你才該小心些——卡卡西,我不在的時候,别硬撐。”
“嗯。”卡卡西松了口氣,耷拉下肩膀,垂下頭,目光落在他們腳邊的一片沙礫。
這片沙礫正迎着頂頭的日光投射下小小的一片陰影。
卡卡西重新擡起頭,看向眼前的幸村:“總之别輕易死了……”
幸村卻不服地挑起了眉:“這麼覺得我會死——要打個賭嗎?”
卡卡西無奈笑笑:“我才不會做這麼不吉利的事。”
“那不就是……”幸村仰起頭,滿不在乎地撓了撓發梢,“總之我很強,卡卡西,所以我不會輕易死——況且接下來隻是帶孩子,我會遇到的最大危險就是被貓抓傷和被石子絆倒。反倒你要小心一些,别被佐助幹掉——”
卡卡西被逗得輕笑兩聲,垂下頭去,又看到地上那片沙礫。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沙礫便被吹得翻了個面,卻依然懶洋洋地癱在地上,投射下零星陰影,“說的也是……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好了……”
“你就放心好了……”
卡卡西歎了口氣,看着幸村一副倔強的模樣,知道此時他再怎麼說教幸村也聽不進去,隻能伸出一隻手,輕拍幸村的肩:“那我就先走了……我也會小心的……”
“嗯。”幸村點點頭,背後卻突然冒出三個身影,正是鹿丸、丁次和井野。
原來是因為他們走在前方,卻遲遲不見幸村的身影,回過頭來,才發現幸村早已跟丢了他們。
幾乎是以為幸村要賴賬不請客了,他們才在回路上找到了停駐不前的兩人。
于是周圍路人也重新靠近,熙熙攘攘的噪聲又包圍了他們。
在正午陽光的照耀下,幸村緩緩擡起眼,看着金色的日光打在卡卡西灰白的發梢上,隐隐滲出層層金色。
隻見卡卡西沖他潇灑地揮了揮手,幸村則回以一個微笑。
第十班三人不斷在他背後扯着他的衣服催促他趕緊出發。
見此,卡卡西無奈地垂下眼,然後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一陣急促的風聲,瞬間消散于木葉街頭。
幸村也轉過身,一把攬住迫不及待上蹿下跳的三人,終于如他們所願地邁開了步伐,走向烤肉店。
“那就請你們吃個夠——”幸村笑嘻嘻地扯着丁次的圍巾,而丁次正口水流得合不攏嘴。
于是幸村忍不住口出狂言:“好好想想要把菜單點幾遍吧!”
但幸村很快就後悔自己的大方了。
因為丁次真的毫不客氣地将菜單從頭到尾點了五遍。
而沾滿油漬的盤子早已摞成搖搖欲墜的一座高塔,幸村不得不小心地護着這座塔,以免自己的賬單上又多出賠償盤子的費用。
丁次卻隻是風卷殘雲般清理完最後一碟烤肉,然後長呼一口氣,打了個飽嗝,滿足地仰倒在座椅上,笑眯眯地拍着肚皮。
老闆和老闆娘則機敏地察覺到這一桌“貴客”,及時趕往桌邊,整整齊齊地低頭哈腰谄媚一番,又擡起眼看着幸村,眼中泛着精明的光。
隻見老闆雙手捧着長長的賬單,老闆娘則不安又激動地揉搓着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