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趕緊走了!”幸村反應過來,立即将羽切移至多由也的頸部,準備一刀解決她。
但下一秒,他周圍的空氣就被異樣的波動擾亂。
他迅速轉身,鎖定突襲者的方位。
但他剛能看清突襲者的身影,一柄利刃就刺入了他的胸口,将他牢牢釘在了原地。
幸村驚得說不出話來,擡起眼,看向眼前突然出現的新敵人——
那人一頭緞帶般的黑色長發,在空中肆意飄揚,面色卻蒼白得宛如塗了蠟,黃澄澄的眼眸中是像蛇一般豎立的細長瞳孔,鮮紅的尖舌吐信般發出嘶嘶的聲音。
“大……大蛇丸大人?!”多由也的聲音不斷顫抖,卻絲毫沒有被支援的喜悅。
大蛇丸沒有理會自己的部下,隻是沖幸村危險地眯起眼。
幸村也沒料到大蛇丸會親自來,他單手握住那柄雪白的刀刃,掙紮着開口:“這麼多怪物手下……早該猜到是你的,大蛇丸……”
“是啊,幸村,好久不見。”大蛇丸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地沖他打招呼,仿佛隻是晚飯後散步時閑逸的偶遇,手上卻突然開始攪動那柄利刃,瞬間撕裂幸村的血肉,痛得幸村止不住呻吟,“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寫輪眼長在你這種人身上,也真是白白浪費……”
該死!該死!
喉嚨裡湧上更加濃重的血腥味,視角的邊緣也開始模糊。
幸村不得不忍着劇痛握住羽切,艱難地劈向大蛇丸握劍的手。
但他的手腕卻被另一隻蒼白的手輕易攥住,于是動彈不得絲毫。
手腕上驟然傳來的劇烈擠壓,疼得幸村眼前發黑,甚至隐約傳來骨骼摩擦的咔嚓聲,幸村懷疑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捏碎了。
劇痛讓他握不住手中的刀,羽切也應聲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但大蛇丸冷漠的聲音卻繼續響起:“……難怪你一直比不上鼬。”
鼬?鼬——
“我隻是想看看,十二歲就能施展飛雷神,被譽為有可能比肩四代目的天才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但我現在失望了,你永遠比不上我。”
眼前少年無情的話語仿佛一紙宣判輕易決定了他此生的命運。
他無力地跪倒在地,捂着嘴竭力抑制着胃中的翻湧。
他盯住自己的十根手指,再抱住頭。
還好,還好!他還是完整的,沒有被切碎……他是完整的……
但這是暫時還是永恒?幻境還是現實?
血肉被撕扯,骨髓被掏出。
他的骨肉化作對方腳下的泥土,在鞋底被反複研磨……
但他還活着……
沒有任何人應該活着承受這一切。
沒有任何人能承受這一切還活着。
但他依然活着,活在那永無止境的不死地獄中,活在那骨肉剝離的無盡折磨中,活在那求死不得的幻術中。
幻術……
幻術?
那不過是幻術罷了!
幸村緊緊咬住牙關,強行止住耳邊驟然響起的嗡鳴聲,讓自己的意識集中在現實。
然後他突然注意到一件更加糟糕的事——大蛇丸不是獨自前來,他還帶了部下!
第十班三人注意到大蛇丸的突然襲擊時已經晚了,他們被一群忍者團團包圍。
為首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白發忍者,他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屍體”,指揮部下搬走:“他們還有半口氣。”
那個紅發女人聽了這話終于松了口氣倒下了。
兜又轉頭觀察他們,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假笑,推了推眼鏡:“這三個沒什麼用,但還能當實驗體,先帶回去吧。”
他又看了看試圖悄悄逃竄的阿歲,“這位雖然沒什麼用……也先帶回去吧,實驗體不嫌多。”
話音剛落,敵人們就圍上來。
鹿丸、丁次、井野三人奮力抵抗,但對方人多勢衆又都是經驗豐富的忍者,他們很快就被抓住了。
丁次在敵人手中不斷扭動掙紮。井野雙臂被束縛,她幹脆直接沖着敵人用來壓住她脖頸的小臂重重咬下。
敵人怒罵了一句,将她摔在地上,沖着她的臉狠狠來了一拳。井野發出尖叫。
鹿丸不忍地閉上眼。這種時候就不要再反抗了。他強迫自己冷靜思考。
他們沒有立刻被殺就是萬幸,隻能現在假裝乖乖被抓之後再找機會逃脫了。
話雖如此,但此刻他的大腦也形不成一個完整的逃脫計策。而且最要命的是——
幸村被大蛇丸用草薙劍釘在原地,他試圖用左手推出胸口的利刃,但大蛇丸隻是嘲弄似的将草薙劍推得更深。
幸村緊緊抓住劍刃的手甚至被割出深深的血痕,鮮血順着手掌滴落在地上,卷起了幾陣塵土。
他的右手腕也被捏斷了,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氣。
幸村微微擡起頭,盡力喘息,喉中卻不斷湧上鮮血,順着嘴角流出,蓋過先前的血漬,彙入胸前衣襟的大片墨紅,再也分辨不出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