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蜷縮在床尾,興奮地在那一大袋狗零食中翻滾。零食的外包裝下,隻露出半個屁股,還有那條不斷搖動的小尾巴。
卡卡西聽着嘎吱嘎吱的咀嚼聲,像是某種生物啃食床闆的噪音,而他一伸腳就能踹到那隻棕色皮毛的小同伴,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收回了腿,吐出一口氣。
空氣裡彌漫着芥末和榴蓮的混合氣味,有些刺鼻。
“嗯……卡卡西,我看到你的誠意了。”帕克終于享受完美食,一下跳到卡卡西的腿上,歡快地蹦了兩下,“而看在你充滿誠意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提示。”
“什麼提示?”
卡卡西瞪着眼睛,盯着雪白被褥上留下的一串固體顆粒——帕克的嘴邊也粘着狗糧殘渣。
帕克用腦袋蹭蹭他胸前的衣襟,在布料上留下極具穿透力的食物氣味:“幸村身上的——呃——所謂香味,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是為什麼。”
“不必了。”卡卡西抖了抖衣服,将帕克從床上拔起,随手丢在地上,“我已經知道了。而你——不許在床上吃東西!”
“什麼?”帕克矯健一躍,跳回床鋪,爪子踩在幾處碎屑上,被單上瞬間暈開砂質的淺黃色污漬,“卡卡西,你是怎麼知道的?”
“阿斯瑪給了我個答案。”
“嗯?”
“而我估計你給的答案也差不多。”
“這不一定。”
“又是戀愛煩惱之類的無聊答案吧……”
“什麼?”
“我想就是。”
“等等,”帕克人立而起,将兩隻前爪輕輕搭在卡卡西的前胸,尾巴搖得像裝了馬達,“然後你就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你現在好冷靜,比我想象的冷靜多了。”
“我當然冷靜,”卡卡西繼續瞪着帕克,以及它身下的狗糧渣,“因為你們腦子裡都隻有愛情不愛情那點事,所以誤會了。可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很多種,相處模式也有很多種,不要拿小說裡的戲劇化情感來套現實中的人際交往,會變成戀愛腦的。”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帕克舔舔鼻子,“不對——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是誰教給你的吧!”
“我和幸村聊了聊,顯然,我們在這種事情上達成了一緻。”
“诶?”
“是的,我們隻是關系密切的朋友,你們都在曲解這份友情。”
“哇哦。”
帕克本就苦悶的臉看起來更加苦悶。
“你非要這麼理解的話,那我也沒話說。隻能祝你好運了,卡卡西。”帕克扭過頭,叼起那袋比它還龐大的零食,費力地拖拽。卡卡西不得不幫它将零食搬下床。
“再過些日子我也該出院了,之後又有的忙。帕克,你不要光顧着吃零食,把身材吃走樣,我們還要完成任務呢……”
“不必擔心我,我可不會疏于修煉。”帕克呲牙咧嘴,“對了,既然你們兩個說清楚了,那你之後還是和幸村那家夥一起行動麼?”
“不,恐怕不行。”卡卡西抓了把頭發,目光投向窗外正對的一株白桦,層層枝葉的遮掩下,隐約可見兩隻雛鳥在窩裡探頭探腦,其中一隻甚至半個身子都露出邊緣。卡卡西莫名很擔心它會突然從窩裡掉出來……
“為什麼不行?”帕克說。
“因為,就在幾天前,幸村被自來也大人叫走了,說是有了數珠丸的下落……”
.
幸村盯着眼前的房門,淺棕色的木門略顯斑駁,門牌的銅漆也有些剝落,露出其下的鐵灰色金屬光澤。他比了比手上的信件——
是這間房沒錯。
他的手停頓在門前,未等落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幸村能感受到沿着地闆蔓延來的震動。下一秒,門鎖彈開,伴随着那聲清脆的彈簧音,一個人影從房門後冒出——
“白癡老師你可總算來啦!”
是鳴人。他看起來個頭長了不少,衣服也換成一身橙黑相間,襯得少年人的身形愈發修長。隻是那一頭燦爛的金發下依然是傻乎乎的笑。
“早啊,鳴人!我給你帶了禮物。”幸村舉起手中的打包盒,裡面是散發誘人香氣的湯湯水水。
“一樂拉面——”鳴人拖着長音,一把奪過飯盒,掀開蓋子,猛吸一口湯,“甚至還是熱的!嘗起來出鍋不到十分鐘——”
“其實是十三分鐘。慶幸你們這次呆的地方離木葉不遠吧,要是再遠我就不派送了!”
“啊,在這狗不撒尿的地方竟然還能吃到一樂拉面!好美味!好懷念!白癡老師你還挺能幹的……”鳴人一邊吸溜面條,一邊發出享受的歎息,本就不大的雙眼都眯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