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這又是什麼離譜的結論——”
“什麼——情侶發色!”卡卡西卻突然倒吸一口氣,他呆呆地轉過頭,看向幸村的眼神交織着難以置信與尴尬不安。
他好像莫名忘記了他們正身處火影樓,明明是在為本次隊伍的人員構成進行辯論。此時,他的關注點竟然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居然是這樣麼?幸村,你染頭發居然是這個意思麼……”卡卡西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浮在雲層,“我就說你那個藏木于林的借口像是随口編的……”
“诶?”
幸村歪過腦袋,盯着卡卡西看了兩秒。
卡卡西卻莫名擰過了頭,主動避開他的視線,隻留下半個後腦勺。但幸村還是在卡卡西那灰白的鬓角邊隐隐看到了一抹淡紅——
淡紅!
卡卡西害羞了……
幸村驚呆了。
卡卡西當真了!
幸村簡直不可思議!
因為綱手大媽那兩句明顯是在胡扯的話——卡卡西竟然會當真?而他那個藏木于林的理由分明如此完美——卡卡西怎麼能一點不信?
幸村的大腦一片空白。
真是見鬼了——卡卡西的腦回路怎麼是這樣的——
他怎麼能在這種時候開始琢磨這件事——怎麼能在這種場合下不管不顧地要撕開這個盒子——
綱手大媽可就在現場——鳴人和小櫻也就在旁觀——
更别提,他們還要出任務呢!
至少先演一演吧——
用一場戲劇将疑慮化解——用一副假象将情感過渡——再用虛僞的理智将心意隐藏——
用謊言?不,用盒子。
而不是現在就不管不顧地撕開這層盒子——撕開這層僞裝——
不能撕開——
至少不能現在撕開——
絕對不能!
幸村強迫自己移開了眼。
不能就此前功盡棄——
不能讓一切都毀于一旦——
不能失去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份穩定——
不能任由這珍貴感情中難得的安然又滑入名為愛的深淵——
絕對不能!
“藏木于林不是借口!”他急得跺腳,“那就是我的本意!卡卡西,你不要瞎聯想——我沒有——我不是——該死——我就是為了在任務裡藏一下!”
“還藏什麼藏?”綱手冷笑一聲,“你那點小心思已經完全藏不住了!”
“什麼小心思藏不住?不是這個藏!”幸村抱住腦袋,差點尖叫,“我沒想藏——不是——我又不需要藏——我能藏什麼?”
“藏你們倆那點暧昧的事!”綱手瞪着他倆,“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冒着違反規定的風險一起出任務——你們是青春期欲求不滿的小孩嗎?”
“可我們真的沒有違反規定!”幸村絞盡腦汁地争辯,“規定是情侶不能同時出一個任務——可我們哪裡是情侶了!
“情侶的定義是什麼?拉過手?接過吻?還是上過床?這些我們通通沒有過!那為什麼要懷疑我們是情侶?
“如果僅憑兩句風言風語就能斷定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那我也出去造謠好了!就說——綱手大媽其實早就和自來也大人——”
啪——
綱手倏地給了他一耳光。這一耳光準确無疑地擊中幸村沒腫起來的那半張臉。
幸村愣住了。
他說錯話了……
隻見綱手眼中的寒意和殺氣湧起,像深海中翻騰的漩渦,又像銅鼎中沸騰的油。這份暴怒很快熄滅了幸村心中焦躁的火。他就此平靜下來。
他隻得誠懇地低下頭。
“……對不起,綱手大人,我一時嘴快了,對不起……”
綱手沒有回答。屋内一片肅靜。
霎那間,隻餘窗外微風刮過樹葉激起的幽幽婆娑聲,緩緩溶解在正午刺眼的陽光下。陽光如果有重量,恐怕此時落在地上便會激起千重響。
角落裡,鳴人和小櫻大氣都不敢出,似乎是在後悔他們為什麼要為了吃瓜而留下。卡卡西則緩緩歪過了頭,若有所思般擡起眼,目光落在窗外緩緩飛回巢邊的兩隻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