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匕首狠狠的貫穿了他的心髒。
劇痛。是從未有過的強烈痛感。死亡在這一刻無限向他逼近,眼前掠過的是噴濺而出的鮮紅。
雙手的動作十分決絕,整具身體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這一處,即使目标已經被刺穿,他依舊緊緊抓握住手柄處,将匕首又往裡送了幾分。
白淵感覺自己又要昏過去了,可是,他還不能睡。
他想看到的絕不僅僅是這些。
幸運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下來的,竟然沒有在心髒被貫穿的瞬間死去。當然,這也導緻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體内的血液一點點流出,軀幹逐漸變冷。
白淵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撐到現在全憑意志。模糊之中,他看到了一道白色的影子。“自己”并沒有開口,或許也無法開口了,可是依舊向那影子傳達出了自己的意志。
好像是在說:“去吧,帶着他一起。等.......的時候,醒過來。”
一切,是噩夢或是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白淵,白淵,快醒醒!怎麼回事,普通對決怎麼能這樣?”
他聽到了謝懷的聲音,也感受到了他暴動的精神力。于是白淵習慣性的用精神力去安撫他。
謝懷急的快要炸了。一開始聽人說白淵去醫務室了,他知道林笙不會下重手,也沒太擔心。解決完軍務,買好午飯,打算去看看自家小向導睡醒了沒。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白淵滿頭冷汗,臉上表情不對,整個人都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謝懷趕緊叫他的名字,但是怎樣都沒有用。
他頓時慌了,趕緊叫人過來,結果各種儀器用下來,查不出問題。謝懷也用精神力探查了他的精神空間,也沒發現問題,可是就是叫不醒他。
在謝懷的精神力徹底暴走之前,白淵及時進行了疏導。旁邊的醫生也松了一口氣。
謝懷趕緊湊上去,用手帕輕擦他額頭上的汗珠。
“哪裡難受?别怕,我在這裡。”
白淵一睜眼,對上的便是謝懷滿是焦急的臉。剛沉浸在那樣的情況裡,他一時很難走出來,隻是直直的望着他。
謝懷見人沉默,以為是疼的說不出話,剛想叫人繼續檢查一下,結果下一秒,他的腰上纏上了一隻小向導。
白淵在哭,哭的很傷心。謝懷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坐在椅子上,把人整個抱進懷裡。
旁邊的醫生看到這場景,都識趣的出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白淵把頭埋到謝懷的脖頸裡,哭聲悶悶的。
謝懷怕把人憋着,趕緊調整姿勢,讓白淵的頭抵到他的肩膀上,輕拍他的後背。
漸漸的,哭聲平息。謝懷遞過來水杯,白淵喝了幾口,依舊保持着被抱在懷裡的姿勢,沒動。
一直抱着自家小向導,謝懷自然是喜歡的。但是這個姿勢終究沒有那麼舒服,他現在狀态不對,還是躺在床上的好。
可謝懷不敢動。看人緩過來一些了,他輕聲問道:“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他沒問白淵為什麼哭,隻是溫柔的安撫着。
白淵搖搖頭。抓着謝懷的肩膀,擡頭仔細看着男人的臉。偶爾伸手碰兩下,似乎是在确認什麼。
小向導的眼神很嚴肅,謝懷也認真的望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淵把頭重新埋到謝懷脖頸處,輕聲道:“不......不對,一定有哪裡不一樣......”
謝懷還是和之前一樣,輕撫着他的背。
“我做了個噩夢。夢裡有一個人,和你長的很像,死掉了。”說這話的時候,白淵聲音很小。
不過下一秒他又突然拔高音量,“不過他一定不是你,一定是我哪裡看錯了......”
謝懷趕緊應和:“是啊,肯定不是我,能殺死我的人現在還沒出生呢。”
這究竟是記憶還是夢,白淵已經不想去想了。起碼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去回憶。
而且,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在夢裡的事告訴謝懷。沒那個必要,萬一,萬一隻是噩夢呢。
餘光瞥到桌子上的飯菜,白淵轉移話題,勉強打起精神,“我沒事了,先吃午飯吧。”
謝懷沒有揭穿他的勉強,隻是說道:“午飯拿來有一段時間了,有些涼。一會熱一下再吃吧。”
白淵點點頭,正好他現在沒有胃口。
謝懷主動提起話題,“聽說你打赢了林笙帶的兵,還和他本人打了個勢均力敵?”
“我不可能打得過林中将。他真的很厲害,我以後可以跟着他學習嗎?”
謝懷思考了一下,“其實也不是不行。不過,如果你想要正式跟着訓練,那麼就不能随意退出了。包括你研究機甲的時間,都會大大減少。”
白淵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完成進度為百分之十的機甲,眼前又浮現起剛才的夢境,他瞬間作出決定,“我要加入,不會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