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紅绫吸了吸鼻子，“你覺不覺得，這裡頭的味道怪怪的。”

莫士元輕嗅幾下，先是聞見了一股潮濕的黴味，又隐隐約約聞到一股怪味，二人越是往前走，那股怪味便越是明顯，卻不知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二人一路沿着階梯往下走，不知走了多少層，才終于看見前頭有亮光，兩邊牆上的火把多了起來，應該是到了地方。

段紅绫往前走去，便看見自己的面前有一個十分空曠的山洞，令人驚駭的是，洞中堆放了十幾副黑漆漆的棺材，而那股奇怪的味道，便是從這些棺材中散出來的。

她四處打量，确認前頭沒有什麼危險，才往前走去，“這裡恐怕就是無能大師藏屍的地方了，這些棺材裡的估計都是那些可憐的女子。”

山洞的洞壁上有不少火把，可山洞中依舊是十分昏暗，莫士元隻好緊緊跟在段紅绫的身後，就怕走慢了些便再也找不到她了。

二人圍着那些棺材轉了一圈，又查看山洞各處，并沒有發現新的線索，也沒有發現出口，段紅绫捂着鼻子，打量面前的棺材堆：“這麼深的密道，除了這些棺材，難道就沒有别的東西了嗎？”

段紅绫話音剛落，便忽然聽見那棺材堆中傳來一陣“咚咚”聲，而且這聲音還頗有節奏，越來越響。她捂着鼻子上前去，繞着那堆棺材走了一圈，找到了傳出“咚咚”聲那具棺材。

莫士元朝她靠了過來，“這、這是什麼聲音？”

那具棺材放在其他棺材的最後，看上去極不顯眼，她打量了一下棺材表面，發現并沒有什麼塵，“這怕是剛剛才放進來的，上頭還幹淨得很。”

他低聲問道：“大人，那裡頭怎麼會有聲音，難道是裡面的人還沒死？”

“這棺材封得嚴嚴實實，一點空氣都進不去，不管裡頭是什麼東西，恐怕早就死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這裡頭、詐屍了？”

他剛問出口，山洞中不知哪裡吹來一陣陰風，洞壁上的火把瞬間熄了大半，剩下的幾具火把上的火苗都在不停地搖曳。

莫士元往後退了幾步，“荀子有言，凡人之有鬼也，必以其感忽之間、疑玄之時正之，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是幻想，都是我們的錯覺。”

他口中不停念叨，可那具棺材之中，竟又傳出“咚咚”聲，且聲音越來越響。

段紅绫狠狠地踹了一腳那個棺材，那裡頭的動靜便瞬間消失了，她冷哼一聲，拿出一把短刀來，準備撬開棺材四個角釘上的木釘，“是人是鬼，總要瞧瞧。”

“你，過去幫我按住棺材闆。”

莫士元咽了咽口水，“大人，雖說這鬼神之說不可信，可我們這樣開棺，好像有些不好吧？”

“萬一裡頭的人真的沒死，我們也能救下一條人命，若真是是詐屍，那也不幹我們的事，反正害他的又不是我們。”

他遲疑片刻，隻好遵着她的話，走過去按住了棺材闆。不知是不是棺材内的那東西有所感應，二人每撬開一顆長木釘，它便敲幾聲棺材壁。

等四顆棺材釘都被撬開，還不等莫士元反應過來，段紅绫便一掌推開了棺材闆，随着轟然一聲，一個少年出現在二人面前。

那少年艱難從棺材中坐了起來，大口呼吸着周圍的空氣，卻在聞到那股怪味之後，又連忙捂住了鼻子。他擡頭看向二人，正要開口說謝，卻在看見段紅绫的時候，驚訝喊道：“怎麼是你？”

段紅绫打量了他一眼，才把他的身份認了出來，“你……是那個在瓦舍鬥雞的？”

平安點點頭，眼睛一亮，“紅绫姐，這回要不是你們，我怕是要死在裡頭了。”

“這位小兄弟，你怎麼會在這裡？抓你的又是什麼人？”莫士元問。

“我、我、我……”平安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盯着段紅绫的目光，小聲道：“我也不知怎麼了，反正一覺醒來就在這裡了，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她冷哼一聲：“你不說實話，我就不把你帶出去，反正出去的路隻有我知道，你就等着在這洞裡過一輩子吧。”

平安的身上冷汗直下，幹脆躲回了棺材裡，“紅绫姐，我要是說出來了，你可别打我啊！”

“那我得先聽聽你嘴巴裡準備放什麼屁了，”段紅绫眯了眯眼，亮了亮手中的短刀，“要是你沒做錯啥事，我怎麼會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