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婚結的和沒結差不了多少,除了手機銀行裡多出來的銀行卡。
和晏謹明的聊天也顯得公事公辦,每天對方都會發來早安,餘小貝就發晚安。
唯一的區别在晏董還算是潔身自好,每天下班後都會送餘小貝回家。
這裡的下班後指的是餘小貝下班後,畢竟兩人之中也隻有餘小貝需要下班。
“今天先去吃飯吧。”難得晏謹明在車上主動搭話。
餘小貝緊緊拉着安全帶,其實車速并不快,比濱城随便一輛出租車的速度都要慢上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标和車牌号的威力,周圍的車都不敢太過靠近,所以已經非常安全了,可餘小貝還是覺得不能太相信晏謹明。
“吃什麼?”餘小貝問,原本兩人都是各過各的,除了偶爾的生理需求會讓他們處在同一個空間,其他時候可謂泾渭分明。
晏謹明專注地看着路況,頭稍稍向餘小貝這邊偏了一些,詢問他的意見:“你想吃什麼?”
這話可難倒他了,除去垃圾食品,餘小貝是無論吃什麼都覺得不好吃,但問出這個問題,他給出的答案就隻有随便。
晏謹明沒說話了,似乎是因為餘小貝的态度而沉默了,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晏董,向來都是别人恭維着他的,怎麼還要人家分心思來考慮和别人吃什麼,餘小貝陰陽怪氣地想。
前方紅燈亮起,車輛剛好停在了人行道面前。
“吃和府怎麼樣?裡面中式、西式的菜都有,你可以挑你喜歡的。”
“行。”
也許是空調的溫度有些低,餘小貝摸了摸手臂上不自覺泛起的雞皮疙瘩,一粒一粒也泛在他的心裡,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皮膚裡,原來車裡的溫度已經高了一些,他不自覺将視線放在方向盤上的那雙手上。
冷白皮、骨骼并不突出、食指與中指内側有寫字寫出來的繭子、不細膩,讓餘小貝想到了那些新聞裡說晏謹明白手起家的事迹。
“怎麼了?我手上有什麼東西嗎?”
晏謹明居然注意到自己在看他的手,餘小貝一瞬間尴尬地想直接轉頭,轉念一想,再怎麼樣晏謹明現在也算得上他法律上的丈夫了,再過分的事也都做過了,看看手又怎麼了?他又沒坐車的時候叫他看看機。
變本加厲的餘小貝說:“看你手好看。”又問:“看看不行嗎?”
他不知道自己臉上難得有了一點兒生動的表情,那雙圓眼裡全是晏謹明的影子。
“當然可以。”晏謹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用一副十分正經的表情說:“不過不要一直看,我怕我忍不住。”
?!?!
忍不住什麼?!
餘小貝将視線一秒收回,我靠,這人說話是不分時間場合的嗎?幸好晏謹明沒有被金錢腐朽到要配備司機,不然到時候還有第三人圍觀,他自己決定會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将晏謹明直接摔出車門,第二天登頂法制新聞。
搖下一點車窗,餘小貝索性盯着對面司機。
車窗被搖上。
和府在城郊,承包了一片山頭,好在濱城的山都隻能稱得上小土坡,車停在山下的停車場,有接駁車接他們上山。
餘小貝和晏謹明肩并臂坐在一起,開車的禮賓是個很外向的人,一路上都在和他們聊天,熱情地可怕,好在晏謹明十分擅長與人交談,餘小貝隻需要聽他們表演。
“晏先生,祝您和餘先生新婚快樂。”下車時禮賓說。
“謝謝。”晏謹明給了禮賓幾百塊小費。
不知道前面是不是真心祝福,但在收到小費後禮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無比真誠地再補充了一句:“而位用餐愉快。”
和府稱為和府但卻是中西結合的建築,所有用餐的客人都有一棟獨立的小閣樓,配合着廊橋流水,木制窗棂卻貼着琉璃瓦片,此時夕陽正濃,折射出一片萬花景象。
餘小貝本以為會是那種網紅餐廳,結果發現自己的認知還是太狹隘了,他甚至都沒有聽過這個地方,今天天氣很好,他們的用餐區域在露台上,室内有投影儀和麻将機供他們娛樂。
“看看想吃什麼?”晏謹明遞給他菜單。
一左一右兩個服務員正在幫他們開口布倒歡迎茶,餘小貝的手觸摸到菜單壓花,盡量忽視後邊的價格,點了幾道甜品和小吃。
他并沒有要幫晏謹明省錢的意思,隻是那些甜品的名字實在是太誘人,餘小貝隻想好好享用。
晏謹明沒說什麼,加了前菜和主菜,點了兩份無酒精飲料。
“别緊張。”等服務員離開後,晏謹明說。
餘小貝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沒有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