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對孰湖口中飛廉那“彈指滅八荒”的厲害程度完全沒有實感。
也看過一些仙俠劇,但所謂三界最高戰力的戰神打架也是多少得挂點彩的,不過就是挂彩多少與鮮豔與否的區别罷了。
畢竟是人高的妖獸,借着今夜的靈雨增強了妖力不說,還吸了好幾個人的血,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增益,甘霖評估了一下這五隻蠱雕,“留點鼻血差不多了吧。”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着拖鞋已經凍得發紫的赤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棄用飛廉的袍子來裹腳,“希望他能在五分鐘内結束戰鬥,不然我非得凍截肢不可。”
甘霖看着飛廉掐了個決,一陣白光罩在了地上那幾個受害者身體上,最終張開了一個半圓形的結界。
蠱雕發現了異樣,停止嚎叫,開始用尖銳的喙不停地啄那個結界,半透明的結界上随着他們的動作漾開一圈圈能量流動的波紋,但卻沒有被破壞分毫。
狂躁的蠱雕又開始大叫起來。
“速戰速決吧。”甘霖搓着冷如石塊的腳丫子。
剛說完,就看到飛廉擡手在空中幹脆利落地橫劈了一下,風刃好似劃開了無形的時空,就連空氣都被一分為二了一樣,那五隻蠱雕的身體從中間齊刷刷地被斬斷了!
鮮血噴出,化作漫天血舞,甘霖的視線都泛紅了,但他和飛廉的周圍卻沒有濺到一滴血,形成了一個真空一樣的圓圈。
甘霖扒下包在頭上的衣服,“大人,你這就把他們都殺了?”
飛廉回頭,“不然?”
“還有五隻沒有找到呢,你把他們都殺了,剩下的五隻怎麼找到?”
飛廉看了眼天空,“蠱雕是很團結的妖獸,這樣那五隻一定會過來,況且就算殺了所有的蠱雕也沒有意義。”
“為什麼?”
“今夜不該有雨,蠱雕沒有那麼大能耐,能夠降下這樣的雨。”飛廉對着他彈了下手指。
甘霖低頭看了看腳上突然出現的鞋,起身就要跑過去,“飛廉大人,年度最佳上司!呃……”
他沒有潔癖,但這一地的血,他真的是不想沾染分毫,所以他站在原地揮了揮手,“加油!飛廉大人,你就是最叼……最厲害的!”
承泣默默無聲地出現在飛廉身邊,冷冷地瞥了甘霖一眼,“你帶他過來意義是?”
“熱個氣氛。”飛廉道,“查的怎麼樣?”
“你沒猜錯,四象白虎神君手下,天市星君壁水貐已經失蹤月逾,到現在都沒找到。”承泣道。
飛廉:“白虎司冬,冬季少雨,座下隻有壁水貐一個能下靈雨的,在這個時候雨水靈力最足,這人倒是會挑。”
“現在怎麼辦?”承泣有些嫌棄地看了眼一地的血污,還是選擇懸在空中,生怕沾到一點。
“這還有幾個人有救,我用結界吊着,你去幽都處理一下,若陽壽未盡的,就放回來,剩下的交給我,兇手還控制着五隻蠱雕,但這幾隻一死,那五隻蠱雕一定會掙脫控制沖來,兇手準備不及,說不定會露出破綻。”飛廉說完,眼神一擡,“來了。”
果然,伴随着慘厲如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和羽翅劃破空氣的風聲,五個巨大的黑影就像炮彈似的直沖他們而來。
幾乎是須臾便到了眼前,速度太快,壓迫感太強,甘霖雖然在心裡告訴自己不用害怕,有飛廉和承泣兩尊大神在,但還是被威壓逼得難以呼吸。
飛廉随意擡手做抓捏狀,五隻蠱雕就被看不見的風網瞬間切割成了七零八落的幾大塊。
漫天紅霧又出現了一次,這次就連甘霖這件神奇的大氅都無法完全隔絕血腥味了,甘霖默默抓住袖子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鼻腔瞬間充斥了他趴在飛廉背上的時候聞到的味道,一種帶着雪意的冷香,他很喜歡。
飛廉看了一圈,擡手一抓,就從不遠處半隻蠱雕的屍體上抓來了一條老舊的鎖鍊,“縛妖索。”
“果然是掙脫控制跑來的。”承泣看了眼,“不過這種縛妖索三界沒有上萬也有成千條,沒什麼特殊,查不到什麼的。”
飛廉将鎖鍊收起來,“你走吧,把這些蠱雕帶走。”
承泣早就不想在這兒呆着了,他有潔癖,見不得這樣的場景,冰冷精緻的臉上出現了一道裂痕,但還是忍着嫌惡擡手祭出一個乾坤袋,把所有蠱雕的屍體吸納進去,招呼都沒打就消失了。
甘霖聽到了隐隐約約的警笛聲,也不知道飛廉是什麼時候報的警,他站起身,“接下來做什麼?”
飛廉看了眼他踟蹰的腳步,掐了個淨化決,地上的蠱雕噴濺出的血便消失了。
“飛廉大人真是講究人。”甘霖這才跑到他身邊,看了看周圍,“雖然變得好像和普通的公園一模一樣了,不過也還是飄着淡淡的黑紅色霧氣啊,原來受害者傷口處的那種紅黑色痕迹是蠱雕留下的啊,什麼東西,靈力殘留?”
飛廉轉頭,深深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