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完輸,趙翔接着挑事,“老駱,你跟言哥來一個呗。”
駱楓拒絕,“不了,我比不過他。”
趙翔嗷嗷怪叫,“真的嘛,言哥牛了。”
夏禾言抿着嘴不好意思,“沒有,我估計比不過駱楓。”他的聲音被趙翔鬧騰聲掩蓋,李毅等人聽不太清。
駱楓聽見了,他略帶笑意的看着夏禾言,“不會,畢竟你一手能提一桶大桶水呢。”
!!!
夏禾言不可置信:“你怎麼知道?”
駱楓指指眼睛,“看見的。”
駱楓想起那天下午,他在數學老師辦公室批卷子,透過窗戶看到了夏禾言幫送水師傅搬水。
新學期,教學樓裡都換了淨水機,但教工樓裡沒有覆蓋全,有的辦公室還在使用大桶水。老師們所在的教工樓是一棟老建築,沒有電梯,步梯還窄,送水師傅來回跑樓送水有些累了,扶着推車把手休息。
往教工樓走的夏禾言正好看到,于是好心的充當了一次送水員。
送水師傅本來怕這個瘦弱學生累着,但看夏禾言一手提起了一桶水,就不再說什麼阻攔的話,一個勁道謝,扛起剩下那桶水和夏禾言一起送水。
想起夏禾言拎起水那神氣的表情,駱楓搖頭失笑,看着還在震驚自己怎麼看到的夏禾言,解釋道“我那時在批卷子,言哥很強。”
夏禾言撓撓頭,“沒有,順手而已。”
時間在刷題中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月考。
高一八個班的同學被打亂了順序,分散在各個考場裡。
考試鈴響起,雪白的試卷從前方傳來,夏禾言在密封處寫好自己的名字,凝神作答。
開學的第一次月考,就考了三天。
第三天的生物考試,夏禾言答完最後一題,将試卷檢查一番,提前交了卷子。
月考期間,教學暫停但自習照常,長時間的題海戰術讓夏禾言格外疲乏。提前交上最後一門的試卷,他想休息一會。
走出教學樓夏禾言一路向西直奔實驗樓,連上五層樓梯到了實驗樓頂樓,推開栅欄門,走進天台。
說是天台,不如說是一個無頂頂樓,四周是高高的圍牆,無法俯瞰校園全景,隻能透過圍牆眺望遠處的操場,或者擡頭看天。
下午時分,陽光依舊熱烈刺眼。
夏禾言眯着眼睛,找了一處陰涼地,背靠圍牆席地而坐。
周圍很安靜,隻能遠遠聽到操場上學生跑動的聲音,伴着聲音夏禾言睡着了。
再醒來時,是同學們考完試的歡呼。
夏禾言搓臉讓自己清醒,擡頭,看到了斜前方也坐着一個人。
“同學,考完試了你不回去自習嗎?”夏禾言拍打着身上的灰塵問。
同學轉過身,“考完試直接放學,今天不上晚自習了。”
夏禾言看清了人,是駱楓,有點驚訝,“你……”
話沒說完,天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駱楓擺手示意夏禾言不要說話。
等了一會,駱楓才道,“在躲趙翔,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夏禾言疑惑,“為什麼?”
駱楓歎氣,“今天不想打球了。”
夏禾言突然想起,準備月考的這些天,趙翔寫着寫着題,就會嚷嚷着“要學瘋了”,聲音嘔啞讓其他同學難以學的下去。每到這時候駱楓都會拿出籃球,帶人出去透氣。
想到趙翔風雨無阻打籃球的勁頭,還有那不赢不罷休的架勢,夏禾言理解了駱楓躲上天台的舉動。如果不是自己在這裡睡覺,駱楓應該躲藏的很成功,沒有人會知道有人被兄弟“逼上了天台”。
夏禾言越想越覺得可樂,哈哈哈笑出了聲。
“那現在怎麼辦?我先走,幫你刺探軍情?”
駱楓點點頭,“嗯,謝謝。”
撂下一句電話聯系,夏禾言下了樓。
回到教室,教室裡桌椅早已恢複如初,隻剩值日生在值日。
夏禾言和值日的同學打了招呼,得知趙翔等人帶着籃球走了,才背着書包離開。
走在教學樓走廊裡,夏禾言邊走邊找,都沒有發現趙翔等人的身影。
又在操場上,看到了打球的王飛,才拿出手機給駱楓報信。
【言禾:一切安全,翔哥他們在操場打球。】
夏禾言等了等,沒有等到回複。
?
沒看手機嗎?
夏禾言想想又發了一條,【走嗎同桌?】
五分鐘後,也沒有回複。
别是和我一樣睡着了吧?
夏禾言三兩口吃完手裡的冰糕,往實驗樓跑去。快步上到天台,夏禾言推開門發現駱楓沒睡,他還坐在原地,隻是手裡抱着一本素描本畫畫。
他不懂美術,但是那一瞥,他覺得駱楓畫的極好。
不想打擾對方的創作,夏禾言退後兩步,關上了天台門。
這一刻畫畫的駱楓,好像和開學那天中午,在衆人喧鬧中垂眸畫畫的那個駱楓重合。
怕忘記這一刻的感受,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夏禾言在手機備忘錄裡記錄下新的靈感。
姜振冷靜自持,冷漠寡言,不好接觸的背後,是為了降低斷案中的幹擾和阻力。
實際上,姜振面冷心熱,如果被他認可,他會成為同行路上可以交付後背的好友、後盾。
夏禾言也理解了為什麼鬧騰的趙翔、王飛等人會和安靜的駱楓成為好友。
他常聽到趙翔抱怨駱楓冷漠,但每一次,趙翔真的需要幫助的時候,駱楓都會在。對王飛、李毅、李文程也是如此。想到此刻操場上,跑跳追逐的少年們,又想到獨自在天台畫畫的駱楓,他好像又多認識了駱楓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