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一雖然課程緊，但放假并不含糊。晚自習班會上，王春曉宣布學校的放假通知，元旦放假3天，趕在學生們歡呼前，豎起食指，“别喊，誰喊誰假期來陪我值班啊。”

看到同學們将歡呼聲憋回了嗓子裡，王春曉滿意地亮出握在手裡的U盤，“剩下的時間咱們鞏固一下文言文。”

看着同學們亮起的眼眸，王春曉笑意更深，帶着同學們看起電影。

輕松的自習，放假的快樂，沖淡了學生們身上的學味。夏禾言背着裝滿作業的書包和他的夥伴們往校外走去，耳邊是趙翔、王飛等人湊在一起讨論劇情的聲音，吵鬧又鮮活。夏禾言喜歡大家充滿活力的樣子，聽着聽着也笑起來。

再回神，是駱楓拉了他一把，“看車。”

“謝謝同桌”，夏禾言不再盯着趙翔他們亂看，認真盯着腳下進了站台。

“你車來了。”駱楓指着駛近的公交車。

夏禾言也看到了，他不着急上車轉頭問駱楓，“明天我們幾點？在哪集合？”

“我查查，晚上跟你說。”

得了駱楓的回答，夏禾言上了公交車。坐在座位上，夏禾言覺得一陣疲憊湧來。自打被駱楓抓包，他就控制了碼字的時間，改成早晚在公交車上寫了。冬日的公交車内燈開的極少，很是昏暗，夏禾言盯着屏幕敲了幾個字，感覺疲憊更重，索性退出了軟件，看着窗外發呆。

放假三天，總有時間寫的，夏禾言安慰完自己果斷給自己放了假。

回家後，夏禾言直奔浴室，特意洗的熱水澡沒有沖淡他的疲憊，反而讓他的身體更加沉重，夏禾言摸了摸頭，不燙。夏父夏母都要值班不回家吃，他給自己熱了點速食，又沖了杯感冒沖劑，坐在餐桌前回消息，和駱楓确定了見面時間和地點後，夏禾言收拾好杯碗，老實關了手機，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馬丁馬丁，每天早上你起來。馬丁馬丁，有個角色在等待…】

一晚好眠，夏禾言感覺身體舒服多了，他關掉鬧鐘走出房間和夏父夏母一起吃早飯。席間，告訴他們自己晚上将要和駱楓出去玩。

夏父夏母一直不建議夏禾言放假就宅在家，聽聞要和一起學習的同學出去玩，更是大力支持。夏母當即給夏禾言轉了1000塊錢，夏禾言點了退還，“媽媽，我有錢的，我的壓歲錢都沒有花完。”

“哎喲，今天跨年，你順便給你同學買個新年禮物嘛。”夏母順手指向悶頭吃飯的夏父，“媽媽錢不收，你收爸爸的吧。老夏，你轉。”

夏父對老婆的指令是相當配合，他放下筷子給夏禾言轉過去2000，“楹楹說得對，出去就好好玩。”

“我們都是男生，送新年禮物多奇怪啊。”夏禾言找借口就是不想收。

“送禮物奇怪，你還給人家找書？送書？”夏母搶過夏禾言的手機點了接收，“别墨迹了，這回别送輔導書了啊，上學一塊，放學纏着人家給你講課，送禮物還送輔導書，人家還跟你做朋友，心也是真好。”

“我沒有纏着他講課！我也要幫他的！！！”夏禾言撂下碗大聲反駁。

“好好，媽媽知道了。但是新年你也讓人歇歇好吧。”

夏禾言悶悶的應了，“那我不光給他買，我也給爸爸媽媽買。”

夏父夏母聽完相視一笑，眼裡滿是欣慰，“好，那我們就等着你的驚喜了。”

惦記着買新年禮物，夏禾言吃完早飯沒在家多呆，把自己裹得厚厚的出了門。他特意挑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拉高領子，戴上帽子整個人被包裹在保暖的鵝絨裡，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他早已想好了禮物清單。

即使沒有夏母提醒，夏禾言也計劃着給親近的家人朋友準備一份新年禮物。這些年他參加作文競賽得了不少獎金，連同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還是小有積蓄的。進入恒一的這幾個月，他感受到了這裡除了卷以外的特性，比如團結、比如友愛，又比如溫情，這些他在前九年的學習生涯中也體會過，但都沒有恒一帶給他的強烈。他想起曾經因為和夏母同校而始終與他隔着一層無法親近的同學，又想起賽場上拼搏的隊員，看台上加油起勁的五班啦啦隊，想起頂着教導主任訓斥堅持給他們放電影看的王春曉，無聲地笑了。

他的禮物清單很長，可要抓緊時間了。

逛了一個上午，他的禮物清單越來越短，最終隻剩下了一個人名——駱楓。

夏禾言深深地歎了口氣，背着雙肩包，提着禮品袋，繼續頂着寒風在商業街的門店間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