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開始的第一天,夏禾言給自己的房門挂上了一塊閉關的牌子,自此進入了一點一線的生活。除了中途外出去學校送駱楓去集訓,他沒有邁出過家門一步,連夏父夏母都隻能在一日三餐吃飯的時候見一見兒子。
夏禾言很急,他答應駱楓,寫完手頭上的故事就發給對方看。
回憶着駱楓隔着車窗對他說“我很期待”的樣子,夏禾言敲擊的速度更快了。
他的故事沿着姜振将計就計被搶劫的人帶走的時間軸繼續。
那群人捆好姜振的手腳,又在他頭上套上黑布袋,将他扛上了馬。姜振趴在馬背上,耳朵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
一無所獲。
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劫匪,他們趁着黑夜騎馬快速移動,全然沒有在客棧搶他時的閑适,中途不交談,不停留,當日出的灼熱照在姜振身上時,他才計算起時間,他們已經在不停歇的跑了兩個時辰。
這是要去哪?
還沒搞清楚,就聽載他的劫匪問,“老大,這人是不是沒氣了?怎麼還不醒?”
姜振屏息握緊匕首。
“點了兩根迷香呢,這毛頭少爺哪能這麼容易醒。”老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會到了看看,趁着天沒完全亮先到地方。”
幾人重新上路,姜振的肚子抵着馬背,連續的颠簸讓他幾度欲吐,他生生忍着,終于馬蹄速度放慢,姜振意識到他們到了。
砰——
姜振被扔在地上,他借着撞擊悠悠轉醒,聲音驚慌失措,“這是哪?怎麼這麼黑?有沒有人啊?”
慌亂的模樣讨好了劫匪,劫匪一把揭下姜振頭上的黑布袋,“小子,這是哪,你不必知道。老實待着自會有你去的地方。”
姜振不着痕迹的掃過眼前的五名劫匪,聲音發顫的商量,“各位爺,有話好商量,我家中經商,隻要你們肯放我走,我家肯定會好好答謝諸位的。”
眼前的幾名劫匪互相對視一番,仰天大笑,“小子,你爹是皇帝都沒用,來了我們這就出不去了。”說罷,就要出門。
“隻要能放我離開,一人百兩黃金。”姜振望着他們的背影,凄厲祈求。
門關了,姜振倚着牆做失魂落魄狀。
“别費力氣了,來了這裡的人就沒有自己出去的。”
姜振循聲望去,是一個瘦的皮包骨的年輕男子。那男子帶着腳铐,蜷縮在雜草鋪成的墊子上。
“你怎麼知道?”姜振邊問,邊環顧四周,這應該是一處地窖。地方不大,除了他和縮在墊子上的男人,還有另外兩個男子,四人分居地窖四處,顯然,在他來之前,這三人也并不熟悉,甚至彼此防備。
“當然是看見的。”帶着腳铐的男子不欲多解釋,隻道,“珍惜你現在有力氣的時候多看看吧,一會吃了飯,你就沒這麼好的精神了。”
怪不得另外兩個人看着健壯卻萎靡不振,原是這樣。“多謝告知。”姜振謝過男子,靠牆閉上了眼睛。
地窖裡沒有能參考時間的工具,姜振隻能通過饑餓判斷時間。
餓到腹如針紮般刺痛時,地窖的門才打開,兩個劫匪各提着一個木桶下來,一個糙面馍馍,一碗稀粥,這便是每個人的飯。地窖裡萎靡不振的兩個男人不等粥倒進碗裡,就抓起馍大口咀嚼,吃到噎時雙手捧起碗低着頭去夠碗裡的粥,姜振别過頭不再看他們,他看向帶着腳铐的男人,那男人像是沒什麼力氣,小口小口咬着馍,碗裡的稀粥倒是早早喝幹淨了。
難道是藥在馍裡?
許是他發呆的時間太久,引起了劫匪的不滿,“喂!小子,看什麼呢!”
“沒沒看什麼”,姜振瑟縮着回答,迅速将馍塞進嘴裡,粗粝的口感讓他嗆了一下,他忙捧起粥碗灌下去一口。回憶着帶腳铐男人的吃法,姜振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半個馍。
劫匪不在乎他們吃了多少,看四個人都吃了,就提着木桶走了。
地窖重新歸于黑暗,姜振倚靠着牆,感覺四肢逐漸失去控制,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再睜開眼,他被換到了一處房間裡。視線從模糊轉為清晰,他發現房間裡空無一物,隻有他和帶着腳铐的男人。
“你醒了。”帶着腳铐的男人開口道。
姜振不搭理他自顧自查看四周,那男人也不在意姜振的态度,繼續搭話,“你是因為暈過去了在生氣嗎?”
“可能是我話沒說沒清楚誤導了你,藥不在飯裡,吃完他們會放迷香。”
“那兩個人呢?”姜振暈過去的時候也想明白了,他不想提這茬,另起了一個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