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把他衣服給我脫了。”
“啊?!”
青鸾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祝爻,你難道想要……和他。”
青鸾兩根手指觸在一起。
“像人間畫本子裡說的,女土匪強搶民男。”
“胡說什麼呢,趕緊給我脫!”
饒是不情願,青鸾鳥還是按照祝爻的要求脫了謝言知上面的衣服。脫完後,青鸾鳥看到他上身橫七豎八的傷痕,也是一驚。
“這人受了這麼重的傷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更别說穿過迷陣了?”
祝爻沒有回答,她擺擺手,“你去那邊架子上把我的藥箱拿過來。”
“好。”
祝爻坐在床頭,擡起素白纖細的手,她手腕上的玉蕭吊墜向下滑落,她指尖點在謝言知的額心,微涼的玉箫落在他髒污的臉上。
祝爻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額心,由她指尖産生的瑩藍色細線悄無聲息地探入了謝言知的眉心,她緩緩地勾唇一笑,美的像昆侖山上盛開的冰淩花。
玉箫吊墜在碰到謝言知的那一刻通體變紅,那些紅色沿着絲線進入到謝言知的眉心。
昏死的謝言知毫無所覺,他痛苦地皺緊了眉頭,像是陷入了一場夢魇。
等到紅色完全褪去,那根線猛然間崩斷,這時在祝爻和謝言知的眉心同時閃耀出瑩藍色的光,出現冰淩花的形狀。
冰淩花閃爍幾次,便消失了,仿佛剛才那幾下隻是昙花一現。
祝爻捂着胸口,跌落在床下,她額頭上沁出密密的細汗,無力地靠在床邊喘氣。
拿來藥箱青鸾鳥疾步走過來,擔心道,“祝爻,你還好吧。”
“我沒事,”祝爻擡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人,“血契之術果然不能随便使用。”
她招了招手,青鸾鳥過來扶起她,祝爻跌跌撞撞地坐在椅子上,歪頭閉上眼,“他現在性命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過會兒就會醒來,等他醒來後叫我。”
“嗯,你先睡吧,等他醒來我叫你。”
青鸾鳥守在謝言知身邊半個時辰,遲遲等不到謝言知醒來,于是它就跑出去和院外樹上的其他鳥去玩。
祝爻睡眠一向很淺,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把她喚醒,可這次她實在太累,睡的很沉。夢裡他居然夢見了老頭子,她那時還不到老頭子腰間,老頭子給她坐了個腳蹬,方便她踩上去拿藥櫃裡的藥材,那時她年紀小玩性大,老頭子教她識藥她總是心不在焉,每當她走神時老頭子就會用他那長長的戒尺一下一下敲打在她手心。
她那會兒還控制不好自己的靈力,也沒膽子和老頭子作對,每次都是被打的哭的一抽一抽的。
可這次祝爻在夢裡哭的時間太長了,她感覺身上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困難,祝爻眼皮子像黏在一起一樣半天睜不開,她手腕上的玉箫瑩藍色光芒大盛,祝爻這才醒來,睜開眼,整好對上謝言知冷淡含着殺意的眼。
謝言知掐着祝爻的脖子,他寬大的手掌在祝爻的脖子上留在指痕,祝爻像是一隻脆弱的鳥兒一樣,仿佛隻要下一刻謝言知微微用力,她的脖子便會被折斷,再也醒不過來。
祝爻眯起眼,盡管人很虛弱,她還是勾起嘴笑了出來,略微沙啞的嗓音帶着點調笑的意味,“你們凡人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你一個妖物也配?”
“妖物,”祝爻的眼神倏地冷了下來,手腕上的玉箫劇烈晃動,祝爻按住它,冷聲說,“你身上的傷可是我治的,你既然說我是妖物,那麼被妖物救的你,是不是可以選擇去死呢?”
謝言知的回答是掐住祝爻脖子的手力道加重了。
祝爻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但她臉上維持着笑意,“你的傷……隻有我能救,你要不想一輩子當個廢人,就把手給我松開。”
謝言知眼底浮過一道遲疑,他掐着祝爻脖子的手松了些力道,就在這一瞬,祝爻手腕上的玉箫挂墜迸發出無數的瑩藍色的絲線,絲線密密麻麻地捆在謝言知身上,然後,所有絲線的末端全部彙集于謝言知身後的牆上,他被絲線強制拉開于祝爻的距離,動彈不得。
祝爻端坐在搖椅上,撫了撫額角的汗,她似乎有些疲憊,臉色蒼白地看向謝言知,眼裡滿是殺意,“你若再對我動手,我不介意讓你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祝爻彎下腰,連續咳嗽幾聲,她白皙的臉變得有點紅潤。她站起身,赤腳踩在冰淩花上,一步一步走向謝言知,她指尖輕點在那些絲線上,那些絲線自動散開,露出謝言知的臉來,但下面還是纏的嚴嚴實實。
她清冷的臉上,眉心和謝言知的眉心出現一模一樣的藍色的冰淩花,隻聽祝爻冷聲道,“給我跪下。”
撲通一聲,謝言知不受控制地雙膝重重跪在地上。
他掙紮着,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狠厲地看向祝爻,“主人。”
祝爻居高臨下地審視他,她撥動了一下手腕的玉箫挂墜,不知從何處響起的叮鈴一聲,謝言知身上的絲線散去,他捂住耳朵,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謝言知,你我已經簽訂了血契,所以你現在是我的仆人了,你别掙紮了,乖乖留在昆侖山陪我。”
“作為回禮我治好你被人挑斷的筋脈,怎麼樣?”
祝爻蹲下身,兩個手拖着腮,看着跪在地上的謝言知,“你别硬撐了,你手筋腳筋都斷了,要是再用力的話,以後可要躺在床上當一輩子的廢物了。”
謝言知汗濕的發貼在臉頰,他四肢和祝爻說的一樣,鑽心的疼,他已經快站不起來了。
祝爻繼續循循善誘道,“你不是說要我救你嗎,我既然取了你的心頭血自然會救你的。可是你現在隻是性命無虞,要是想像以前那樣,你還是要乖乖地聽我的話。”
謝言知沉沉地發問,“怎麼做?”
祝爻低頭看了看謝言知裸露的上身,見那上面錯綜複雜的傷痕,忽然展顔一笑,“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在女孩子面前怕是不好吧。”
謝言知順着祝爻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謝言知的上衣被祝爻脫了個幹淨,他頓時紅了臉,語氣有點慌張了,“簡直荒唐。”
“我是大夫不脫你衣服怎麼治?行了别逞能了,老老實實躺回床上,我先把你上身的傷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