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殺了他們了。
氣氛一下子焦灼起來,祝爻不緊不慢地扣響了門,“大爺,你在家嗎?我是來給你送藥的。”
屋子裡傳來急促的喘息聲,大爺開了門,兩身空洞地看向祝爻,“神醫大人,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有幾隻蒼蠅在叫。大爺,你能幫幫我嗎?”
祝爻雪白的眸子帶了點血絲上去。
“好。”
“我的病人也敢動,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那什麼……你得罪的人是當朝長公主。”
祝爻扯下吊墜,吊墜落到她手心成一個箫的形狀。
祝爻吹奏着箫,無數可見的符文随着絲線飄向那六人。
謝言知用劍抵開窗棂,映入眼前的是
——床上有一把短刀,短刀的旁邊是一隻纖細的大腿,血迹布滿了整間屋子。
“真不該答應她來,歐——”
謝言知蹲在牆角吐了半天,他實在沒力氣了,扶着牆角坐下,又想到身後的景象,他是前進不得,後更退不得啊。
謝言知整個人發虛。
那邊,祝爻用玉箫操縱着藥人對付着金吾衛,金吾衛再怎麼厲害,哪裡比得過藥人呢?
藥人把他們的四肢百骸扯斷,一場雨下了,遍地的殘骸和血水。
謝言知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俯下身又去吐了。
“用帕子擦擦。”
“多謝。”
“我原來以為你是嬌聲慣養的二世祖,工資哥,現在看來我是想錯了。”
“你從哪裡看不出我是二世祖的?”
“正常情況下,你該立刻暈倒被我背回去。”
謝言知小心地去拽祝爻寬大的衣袖,“背我一程吧,腳麻,腿軟,走不動了。”
祝爻收回箫,把箫挂在她發簪上,這才開了大叔家的門。裡面的惡臭還有不堪入目的景象并沒有讓祝爻止步。
她雙手和十,嘴裡念着謝言知聽不懂的術語,瑩藍色的光在屋内彙聚,逐漸變成大叔的模樣。
大叔混濁的眼睛包含淚水,跪下三叩首,“多謝相救,如果不是您我這輩子怕是也無□□回了。”
“小事,快走吧,午時的門要開了。”
大叔快到門邊時,轉過身對祝爻說,“大人,長公主最近在找漂亮的女孩子,您注意安全。”
“好。”祝爻點頭應了。
回去的路上,謝言知趴在祝爻的背上,“長公主此人愛美如命,又有個當皇帝的親哥哥,說是權勢滔天都不為過。”
“你殺了他的人不怕他找你麻煩。”
“我确實很怕麻煩,但比起麻煩,我最讨厭有人拿着這個東西去騙人。藥人本來就是來試藥的,不敢走其他邪魔外道。”
血水從祝爻嘴裡流下,二人一個踉跄,謝言知護着祝爻的頭倒在地上。
她抱起祝爻,祝爻單薄的身軀依偎謝言知懷裡,祝爻緊閉着眼,一個勁兒地喊疼。
意識尚且清明,“幫我取一下挂墜裡的藥。”
服了藥後,祝爻恢複一點力氣,她道,“有話就問。”
“那個挂墜……以後别再用了。”
謝言知搜刮枯腸才想到這些詞。
“咳咳咳,”祝爻停頓一下,“你知道我是昆侖山靈物的化身嗎?”
這個謝言知知道,昏迷時偷聽的。
“昆侖山是我的來處和去處,我離不開它,強行離開是會受反噬。”
“尤其擅自使用靈力,會反噬到心脈的位置。”
謝言知抱着祝爻走的很穩,雨水掃過的小路自帶一股清香。
“哈哈哈”,祝爻掩唇輕笑,她促狹着眉眼,眉彎彎,臉色蒼白,因為笑多了幾分紅暈。“别一天總繃着一張臉去,會被挨罵的,這裡有沒其他人,就别裝了。想笑還是想哭。”
“看你倒黴我很高興,笑可以嗎?”
祝爻一攤開手,無所謂道,“此刻的我是明天的我嗎?此言差矣,當然不是了。你盡管罵就是了,我沒任何意見。”
謝言知低頭淺笑,摟緊了祝爻,輕聲細語道,“祝爻,我讨厭你。”
“我也一樣。”
“謝言知,第一次見面我就讨厭你了,我大可直接殺了你的。”
——這麼兇?!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