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過來我和你說,”祝爻不再栖身逼近,她坐在床邊,平靜地收回手中的匕首,“我又不殺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祝爻說的雲淡風輕,可她眼底的殺意和揶揄卻不是這麼想的。
如今謝言知身受重傷,他想和祝爻硬碰硬還是要掂量掂量。他劍術的确不錯,可耐不住他僅僅隻是凡人之軀。
他打不過祝爻,更沒有三寸不爛之舌能說服祝爻改變心意。
“你叫什麼名字?”
謝言知強忍着心中的害怕,質問他道。
祝爻輕輕哦了一聲,“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嗎?為什麼要對此一舉去問。不怕問的問題惹我不高興,我活剮了你。”
“你是她又不是她,對嗎?”
謝言知越來越虛弱,他看向祝爻的目光能把祝爻燒出個洞來,他堅定地道,“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沒想到被看出來了呢,如你所見,我隻說祝爻的一縷魂魄而已。”“祝爻”沒有否認,相反,她承認的很坦蕩大方。
她轉着匕首的刀柄,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謝言知,“你長的真好看,是我會喜歡的類型。隻可惜,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我現在隻想殺了你。”
刀柄驟然一停,祝爻站起身,拎起謝言知的衣領。她附在他耳畔,輕聲地說,“謝言知,你說這匕首如果穿過你的心髒,會不會血濺三尺高呢?我隻答應她不殺你,可并不會好好伺候你。如果你想被好好伺候,不如現在醒來,讓你府裡的丫鬟照顧你。”
“我這是在夢裡。”謝言知咬住下唇,擡起眼,眼裡盈滿了水汽,眼尾發紅。他一張俊臉被祝爻吓的面若金紙,他恐懼地全身發抖,“你是想讓我忘記在昆侖山所發生的一切?!”
謝言知幾乎是在用吼的,他道,“不不不,不可能,你不能這樣做,祝爻,你有什麼資格剝奪我的記憶。”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啊?”祝爻輕聲細語地問他,托住腮,好奇地反問。“你們人類屢次踏入我昆侖,我不和你們算賬已然是最好的結局了,所以為什麼我不能消除你的記憶。更何況,你本是天潢貴胄,你得了病或者失心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進犯我昆侖。”
“這幾日你昏迷不醒,你們謝家已派了三撥人到昆侖山腳下,你們去了若死在迷霧中我還要讓青鸾收屍,若你們無意闖入還要派人把他們救出來。你給我出個主意讓他們離開,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祝爻緩緩地說着,玩着手裡的匕首,謝言知不敢離她那麼近,怕刀不小心割破他的皮膚。
剛才這匕首像毒舌一樣攀上他的手臂,但凡出自祝爻手中的東西,謝言知就沒見幾個好的。
不過倒是也奇怪,他下了昆侖山後,為什麼會感覺忘記什麼。
祝爻的話裡的内容謝言知解決不了,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随意控制自己的神智醒過來,他隻是睡着,外面的人救不了他幹着急,裡面的他又面對祝爻生死不明。
“我就知道你答不出來。”祝爻甚是善解人意,“所以乖乖的,給我你的心頭血。我把你記憶消除。”
謝言知渾身無力,許是祝爻早給他下了藥,他躺在床上,隻能任由祝爻擺布。
“放心好了,取的是你靈魂的血,而不是你肉.體的血。不會疼的,就是你會有些難受。”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的,不會連這也忍受不住吧。”
“我拒絕。”
難受,謝言知心想,你說的倒是簡單,你怎麼不給自己心髒上紮一刀?!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祝爻不疾不徐地走近他,他直視着謝言知,慢慢的,她的眼神漸漸變冷。她嗤笑一聲,冷言道,“你……不過幾日沒見,何時變得膽子這麼小了。”
謝言知擡眼,悠悠地直起身,穿着單衣赤腳下了床,“祝爻,再會。”
祝爻雪白的瞳仁打量着他,她擡起手,謝言知脖子上的玉箫吊墜出現在祝爻手中,“還以為這東西能多庇護你一段時間,沒想到你病發的這麼快。”
玉箫變大,祝爻正要吹奏,卻被一陣咳嗽聲打斷,謝言知說,“祝爻,你為什麼要封了我的記憶。你不是說要我留在昆侖山陪你嗎?”
噔噔噔的,謝言知走近祝爻,抓住她的一隻手的手腕,祝爻手中的玉箫自然垂下,她仰着脖子看他,“松手。”
謝言知聞言松了手,他道,“這又是為什麼?”
祝爻不去看他,“不是你說的不願嗎?”
祝爻玉箫打在他小腹,謝言知疼的額頭直冒冷汗,蹲在地上。她一隻眼睛變成藍色,自言自語道,“廢物,連這些小事都做不好。”
“哼,這是你惹的桃花債,到頭來,鍋淨是我背了去,這算什麼道理?!”
“你和他無緣無故的,說這麼多是想做什麼,别忘了當年是誰拼死救了你,下次再這樣,可就别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