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這殿毀之前的樣子，雖然不像皇城那樣一眼就能看出富麗堂皇來，但用料，規格，要奢侈的多，不說其他，就大殿裡的白玉就是人間不會有的東西，謝言知補充道：“不止。”

“嗯，那還是算了，隻是個幻境不至于。”

祝爻不能真去搶國庫就為了給自己修個房子，大殿沒了，不是還有下面的破房子嗎？

修仙之人怎麼能貪圖享受呢……

謝言知走到廢墟前，彎下腰，撿起了一塊不平整的白玉，“将這些賣了說不定夠了。”

祝爻從他手裡将白玉拿了過來，向上一抛又接住，“賣給誰呢？錦州城的人有買的起的嗎？”

“這玉可比黃金還貴，就是放到那個地方去，也是搶手的好貨。”

“那個地方……是哪裡？”謝言知垂下眼，似乎在看祝爻手裡的白玉，白玉不知道是從哪裡産的，透體散發着銀白色柔和的光，玉身摸起來冰涼，不會感受有寒意進入骨髓，反倒會感到有一股溫潤的水流進入到四肢百骸之中。

“翻過昆侖山就到啦。”祝爻沒有多說的意思，咕哝幾句，“你要是想去等把你煞氣除了，我帶你去玩玩，其實那個地方也沒多少意思，和這裡差不多，不過比這裡的人活的久，到了一定境界還會飛，但是大部分還是普通人，和你沒兩樣。”

“活得久是多久？”謝言知垂下的眼重新擡了起來，黑色的瞳仁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眼睛微動，夜色也跟着被攪動，隐約可以窺見這雙漂亮的眼睛下的波濤洶湧。

“幾百歲，上千歲，和天地同壽，都有可能，這個看你的能力了，大多數也就多活個幾百年，可以駐顔而已。”祝爻突然說的起勁，又道，“比如我……活個幾千歲是沒問題的，嗯……倒也不是我修為多高……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人，哪怕不能修煉，活的也比常人久。”

謝言知眼底劃過一抹痛色，聲音隐隐有些細微的顫抖，“那你怎麼還是死了，又怎麼會變成六公主。”

謝言知以為自己勸自己不要生氣那麼久了，可以心平氣和地和祝爻談起這件事，但話一出口，又對着祝爻這張臉，那些封鎖在他内心裡的野獸又叫嚣着沖破枷鎖，将謝言知撕個粉碎。

“我……”祝爻總不能說我有事吧，然後再把自己的醜事和謝言知說一遍，她不要臉嗎？

“我是怎麼成六公主的這件事我以後和你提，關于我死這件事，你不用想太多，我本體都在昆侖山，就算身死，隻要我本體還在，過個幾十年幾百年我還會好的。”祝爻扯出一個假笑來，把手裡的玉石扔了，然後她在袖子裡一通好找，終于找到一塊巴掌大的透明水晶。

即使在黑夜，水晶依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照亮了祝爻所在的方寸之地。

青鸾一下眼睛亮了，“這是測靈石。”

“你要給謝言知測靈根!”

“可是他不能修煉啊，你忘了嗎？”

“沒忘，哎，不管能不能修煉，先測測呢你說天道這麼大費周章的讓我多多照顧他，說不定就因此改變了規則呢。”

這個世界以昆侖山為界，昆侖山以東是凡界，以西是俢界，兩個地方的人井水不犯河水。

凡界靈氣稀薄，即使有靈根也修不成，這也就為什麼凡界沒有修者的原因了。

“别氣了，把手放上面。”

祝爻握住謝言知的手腕，謝言知手腕一僵，下意識想收回手。

隻聽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不會疼的，也沒什麼感覺。”

謝言知握緊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咬緊後槽牙沒說話。

他的手被祝爻帶着放在了那塊水晶上，原本透明的水晶瞬間閃過紫色，紅色，綠色……各種顔色不斷變換，最終水晶的顔色變成了——黑色。

“青鸾解釋解釋，靈根的分類裡有黑色嗎？”

祝爻看着手裡這塊烏漆嘛黑的東西，陷進到了詭異的無語中。

“這個……我也不知道”青鸾活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事，算是開了眼了，“難道是因為他體内的煞氣嗎？”

“……煞氣會改變一個人的靈根嗎？”

隻聽說煞氣傷人的，還沒聽說過改變過一個人的靈根的。

“也有可能是新品種的靈根，我們第一件不認識。”

“靈根屬性是天道定下來的，這麼多年都沒變過，怎麼到這裡就變了，它要真變會不給人吱個聲嗎？”

祝爻舉起這塊水晶，水晶脫離謝言知的手又變回原樣，她上下打量它，什麼名堂也沒看出來，“會不會因為你是凡人不能修煉，所以會這樣。我沒測過這裡人的靈根，這裡不能修煉的人和那邊不能修煉的人可能會有出入。”

“明天下山的時候找個人測測試試吧，能不能修煉我不在意。不早了，去睡覺嗎？”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