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答應了？”極影作勢就要撲上去抱祝爻，祝爻一個後仰躲開了。

“再廢話合約作廢。”

“哦。”

玉佩祝爻沒收起來，她放在桌子的中間，白色的玉佩躺在粉色的海棠花中。

祝爻指尖敲在玉佩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過了許久，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極影醒了過來，她直起身，兩眼空洞無神，瞳孔沒有聚焦的對着祝爻。

祝爻敲擊玉佩的指尖一頓，她看着極影張開了嘴，上下嘴唇一碰，吐出兩個字來，“師父。”

祝爻的眼尾不可察覺地壓了下去，她手撐着桌子挺直上半身，然後向後一倒，渾身散架似地窩在椅子裡，祝爻撕碎手裡的花瓣，無聲地笑了出來。

一息後，極影那張青澀的臉龐帶上了不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冷漠疏離，視人命如草芥，但也不過片刻，極影就用含笑的聲音和祝爻說話，“談什麼？”

“嗯……”祝爻做出思考的動作，“要不……談談怎麼殺你？”

極影那張假笑的臉維持不住地扯了扯，“你在這裡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祝爻挑眉，挑釁意味十足，“是嗎？要不你來試試。”

“不必了。”

講真的，就對抗祝爻這件事極影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這個幻境裡極影占據天然優勢，可不代表她一定就能反殺祝爻，祝爻身上的秘太多了，還有青鸾……

祝爻悠閑地掏出她的玉箫，手指按在孔上，“說實話我并不通音律，連最簡單的譜子也看不懂，我最擅長用的是劍，鑄器時卻陰差陽錯地鑄成了玉箫，可我劍用慣了，玉箫用不慣，我也不可能為了這支箫重新學音律去，所以簡單點，把玉箫當成了劍用。我是真好奇，玉箫能像劍那樣，随便一揮，就讓人人頭落地嗎？”

“……”極影握緊顫微的手，“這裡是幻境。”

“不用你提醒我。”祝爻不客氣地打斷她，碰一聲，祝爻将玉箫扔到桌子上，玉佩和玉箫撞在一起，如金石相擊，“回答我個問題，毀陣的人是你找來的。”

派來毀陣的人能力很強是不假，可昆侖山處處是陣法，想找到陣眼沒那麼容易，更何況大殿下還設有空間法陣，即使是陣法宗師來也不可能尋到，除非有人引路。

“不錯，是我找的。”

極影擡手要去擺弄她頭上的珠钗，摸了個空，這個年紀的她，頭上綁的隻是發帶。

“你不是猜到了嗎？還需要問我？”

“問一下，怕等下打起來的時候打錯人。”

海棠花的枝頭探進窗子裡，花将枝頭壓的低下了高昂的頭顱，祝爻細長的指尖夾下一朵花，對着花的上方吹了口氣，屋内響起結冰的咔嚓聲，半朵花成了冰雕，隻留一半争奇鬥豔。

“為了你的安全着想，現在我問什麼我答什麼，聽明白了嗎？”

極影不說話，指尖深深陷進肉裡。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不同意我了？”祝爻笑了笑，語氣看似和緩，實則步步緊逼，“我數個數，3……2…………”

“明白了。”

極不願意極影也要願意。

花被祝爻放在杯子裡，浮在茶水上，祝爻撥弄了一下結了冰的花瓣，“什麼時候發現你父母給你下毒的？”

“你帶我上昆侖山教我術法的時候……那毒被引了出來，出奇的是我隻是發燒惡心并沒有什麼其他症狀。”許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極影神色緩和不少。

“把手放上面。”

那塊測靈石被祝爻放在了極影面前，昔日極影上山的時候，祝爻想着她又不能修煉，就沒測她的靈根，至于那些術法……也算不上什麼正經的功法，和那邊的比起來差的遠，不過是祝爻閑來沒事瞎編的，借天地靈力施展出來。

那枚玉佩在極影身上祝爻沒收過來，上面存了點昆侖山的靈力，不然極影在凡間哪來的能力搞出這麼多事。

極影把手放上去，靈石的顔色迅速變化，最終成了黑色。

随着咔一聲，靈石碎成了兩半。

祝爻掃了一眼死的透透的測靈石，眸子垂下，“接着剛才的說，那個人你從哪裡找來的？”

極影裝不懂，“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祝爻：“毀我大陣的人。”

極影神色慌張，不想看見祝爻犀利的眼神，祝爻的眼睛有時候像把鋒利的利刃一樣，毫不留情地把你的心剖來，任你怎麼躲藏也躲避不掉。

“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

極影閉上眼，老實說了。

祝爻不意外她的回答，毀陣的人一看修為就不低，祝爻對上他也不敢說有十成十的勝算，極影可沒那個能力指揮動那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