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追嗎?”不系手裡向水池裡撒着魚食,望向天空禦劍而走的王和宇。
“不追。”祝爻恹恹地垂下眼,“回頭再收拾他。”
聞到了瓜的味道,不系閃身過來,兩眼發亮,“他怎麼招惹你了?”
“生死之仇。”
祝爻和他拉開距離,“别離我這麼近。”
不系還想繼續問,被祝爻一個眼刀止住,“我不問了。”
不系不要臉地又搜了一遍謝言知的記憶,什麼也沒發現,遺憾地作罷了。
祝爻沒功夫理他,擡腳向那間樓閣走去。
這間樓閣一共兩層,擺滿了各種書籍,書架整齊地排列着,她眼睛淡淡地在一樓掃了一圈,于是上了二樓。
到了樓梯口,祝爻不動了,看着坐在小榻上沒什麼正形,喝茶的不系,道:“誰讓你上來的?”
“這裡的主人已經死了,此處就是無主之地,我為什麼不能上來?”
不系側着身子看向祝爻,“難得這裡沒有藥人能安靜地喝會兒茶,我不來這裡能去哪裡,去外面?萬一我被藥人傷了,你又要找我麻煩,那我可就太難了。”
不系語氣略有埋怨,聽的人好像真覺得他有多大的冤屈是的。
“……你找的東西在這裡?”祝爻腦子屏蔽掉他說的沒裡頭的話,走到一個書架前,找起了書。
“沒有啊,哎……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東西去哪裡了,它可能在這裡也可能不在這裡,它不太喜歡我……可能看到我後會逃跑?”
不系放下手裡的杯子,舉起一直擺在他腿邊的書,“你找的是這本嗎?”
不系手裡這本書沒有名字也沒有著者,掀開後,裡面是一片空白,連個字都沒有。
祝爻從他手裡奪了過來,翻到書的中間一頁,撕了下來。
祝爻指尖悄悄玉箫,染血的玉箫頓時化作萬千絲線,它們沿着這張紙的外沿一點點鑽進紙内,白色的絲線向中心彙聚,漸漸地變成一個類似于雪花的形狀,所有絲線彙聚一點,同時,雪花浮在紙張上方,又猛地碎掉,化作零星的光落在泛黃的紙張上。
紙張出現了一條條特殊的紋路,紋路相互交彙散開,成了一個陣法。
祝爻擰起了眉,看了一眼就把紙撕了,絲線又變回玉箫被祝爻夾在指尖。
“竟然是雪嶺陣,這陣一旦陷進去就會困在自己的欲望中,漸漸迷失自我,最後會像雪化一樣死去,這可是當世現存殺陣中,排名第三的陣。”
“一個小小的人間城池怎麼會出現這個陣法,我也是許多年沒見過它了。”
不系一時正經起來,“這個城主府不簡單啊。”
祝爻神色晦暗不明,她咬着唇不說話,半晌,她道:“我師父和這座城的城主是酒友,這陣法是他給的。”
祝爻的師父不系在謝言知的記憶裡聽到過,他扭過身,瞬移到祝爻面前,“可是這裡的城主隻是一個普通人啊,就算把陣法給了他能有什麼用呢?而且此處離昆侖山這麼近,他親自過來不是更好,留張傳音符也比留這個陣法強吧。”
祝爻臉色有點難看,她把玉蕭平放,娓娓道來,“藥人是我用他留下的書搗鼓出來的,他應該是早就算出來錦州城會有這一劫,所以提前把解法放到了這裡。解藥人的法子,就是再造出一個幻境将這個幻境吞沒,徹底殺掉。”
将源頭毀掉,那麼謝言知的煞氣自然就會散去。
不系後退了一步,“我倒是想見見你的這位師父了。”
“什麼時候那裡竟然出現了這等的奇才。”
不系頓了頓,想起什麼,問,“他飛升了嗎?”
有這樣的天賦和韌性,天道怎麼可能放過他?
“他飛升後又回來了。”
不系疑惑不解,“什麼意思?”
祝爻道:“他飛升後,打着和閻王喝酒的名号和閻王混成了生死交,然後忽悠着閻王送他去輪回,輪回路走了一遭又成凡身了。”
此地無聲勝有聲,不系單手支着下巴,似乎不太能理解。
“他可真有個性。”
他死了這麼久,後輩裡也是人才濟濟啊,他原來還以為這俢界再沒有什麼樂子可看了。
這樓閣應該是按照某種陣法建造的,藥人攻不進來,祝爻可以在這裡待一會兒,好好想想後面的路怎麼走。
昆侖山的大陣根基已經毀了,山上的陣法是攔不住那麼多的藥人的,這些藥人必定要翻越昆侖山到那邊去。
不過,他們也不想想,那個人在建陣法的時候會想不到這種事,陣法是毀了,去往那邊的路步步皆殺陣。
昆侖山到那邊結界有一個懸崖,懸崖下面才是通往那邊的路。
他們想要讓藥人探路找到那條路,一定會讓極影參與。
現在青鸾過去,改了陣法的走向,加了一個迷陣,讓通往那邊的路換了個方向。
還有這錦州城,城門關的那一刻起,雪嶺陣就起了。
給人送書還是這種殺陣的書,那人會這麼好心,就他那鐵石心腸,如果早算到這件事,一定會斬草除根,不讓藥人流出去禍害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