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離開後,長公主帶着審視的目光看向她,“你叫什麼名字?”
極影剛從夢中出來,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幻境,她此刻戾氣極重,捂住發疼的心髒,思維混亂,“滾,再不走我殺了你。”
太醫來時,就聽到這句大逆不道的話,腿肚子打了個顫,顫顫巍巍過去,對長公主道:“長公主。”
太醫和周圍的侍衛丫鬟都害怕地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喘一口,對于這位長公主,宮中沒有誰是不怕的。
這可是第一位掌兵權的公主,連太子也沒她權力大。
“給她看看。”
長公主神情不變,隻吩咐太醫給極影看病。
極影看着過來的太醫,怒吼道:“我讓你們滾,聽到了嗎?!”
極影手裡頓時出現一把匕首,她手快如閃電,刺向太醫,就在快刺中的時候,一個纖細的手握住極影的手腕,輕輕一擰,實則力道大的驚人,咔嚓一聲,極影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
“你是誰?”
極影擡起頭,倔強又不可置信。
除了她師父,她還沒見過哪個人能輕易地傷到她。
長公主還是沒回答她,她俯下神,那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極影憤怒的雙眼,“你從錦州城來,錦州城發生了什麼?”
“要你管。”
極影掙紮着要把手從她手裡掙脫出來,但無論她怎麼掙紮都是徒勞。
極影話音一落,握住她手腕的手力道又加重了,極影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仍然強撐着沒有說出來。
蠟燭邊看戲的祝爻面色複雜,她一直以為真正的長公主是個好欺負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性子,要是原來的長公主沒有死,祝爻一定要和她結交一番。
極影也是,好好說不就行了,非要吃苦頭才肯罷休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該慫還是要慫。
祝爻可不記得她教過極影卯着勁一頭撞死。
而且極影平時不是挺會說好聽的哄人開心嗎?
這會兒又鬧什麼别扭。
長公主松開了極影的手,一旁的太醫起了一身冷汗地為極影把脈。
“奇怪,你的傷怎麼好這麼快?”
太醫從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受了重傷一夜之後恢複的。
長公主似乎沒有意外極影的傷會好的這麼快,“都下去吧。”
“是。”
其他人一走開,長公主那張嚴肅的臉,突然帶上了一點兒笑,“昆侖山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極影驚訝地擡起頭,她不說話,也已經回答了。
長公主勾起嘴角,“宗明盛和你什麼關系?”
極影臉上的驚訝變為疑惑,她不知道這個是誰,祝爻也從來沒告訴過她。
三步遠的距離,祝爻注視着長公主,一派嚴肅。
這個長公主到底是什麼來曆,怎麼會知道他。
宗明盛是她師父的名諱。
她一個凡人從哪裡知道的。
還有……青鸾和他又瞞了她多少。
“回答不出來。”長公主看她這樣子倒是樂了,“也是,他躲我躲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在昆侖山上待着。”
長公主帶着薄繭的手又一次握上極影的手,咔嚓一下,極影的手腕複了位。
“我不會害你的,看在他的份上。”
長公主離極影很近,極影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濃郁的檀香。
“錦州城發生了什麼?”
長公主又一次問,“不要讓我對你用刑,你不說我可以有一百種法子讓你開口。”
極影愣神片刻,咬了咬唇,極不情願道,“錦州城已經成了一座死城。”
極影垂下眼,眼尾染上了濕意。
“誰幹的?”
長公主語氣中含怒,問道。
錦州城裡她設了那麼多眼線。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她不知道。
極影咬着唇渾身都在發抖,眼淚奪眶而出,順着臉頰流下,滾燙的淚珠斷了線一樣滴在極影微涼的手背。
極影撇開眼,吸吸鼻子,搖了搖頭,整個人要碎了一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長公主見她這個樣子,也知道問是問不出什麼。
她解下腰間散發着檀香的香囊,挂在極影的腰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