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爻你出來了。”
青鸾蹲下身,手裡拿着一根破棍在地上畫圈圈。
謝言知忽然性情大變,可是又沒性命之憂,青鸾也不好對他動手,隻能等祝爻回來再做打算。
而且那個不系,青鸾打不過他,至少是在這裡……青鸾不是他的對手。
見祝爻出來,青鸾跺跺發麻的腳站起來去找祝爻,誰料,祝爻直接略過他,走到謝言知那裡,根本不管謝言知的變化,一把揪起謝言知的衣領,“媽的,那個長公主和你到底什麼關系?”
不系悄悄地溜到青鸾身邊,和青鸾耳語,“這算家暴嗎?”
“額,應該不算吧,又沒打他,也沒罵他,頂多算……有點小矛盾,”青鸾想說,你是沒見過祝爻揍謝言知的情形,見過了就知道這隻是小場面。
兩人很有默契地後退幾步,盡量不讓那兩人的事殃及到自己。
“什麼長公主,我不知道。”謝言知陰沉着臉看着祝爻,他被不系灌了一大段記憶,這些記憶像潮水一樣湧來,将謝言知現存的記憶沖了個七零八落,兩股記憶交彙在一起,謝言知有些分不清哪些記憶是現在的,哪些記憶是從前的。
他腦子要炸了一樣,沒等他吸收完這些記憶,他就被祝爻揪住衣領,謝言知煩躁地想要殺人,但本能又讓他下不去手,兩相矛盾下,謝言知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
“少給我裝不知道,長公主兒時救過你你會不知道她,你不是追了她幾年來着。”
祝爻在長公主那裡受了氣,一出幻境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這幻境來來回回,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結果問題竟然在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謝言知身上。
祝爻真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合着所有人都在耍她。
“你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你,滾開。”謝言知掰開祝爻的手,扭頭就走,祝爻緊跟在他身後,當即要召出上弦月,忽然,祝爻眼前一花,向前踉跄一步,差點摔在地上。
青鸾一個瞬移過去扶住祝爻,擔心道:“怎麼了,沒事吧?”
祝爻搖搖頭,揮開青鸾的手,立刻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調息,“應該是進幻境耗盡了靈力。”
“不應該啊,以你的靈力,看個凡人的過往不至于耗盡靈力啊。”
祝爻修為雖然比不上青鸾,但也絕不差,上弦月是她的本命法器,看個人的生前往事,祝爻不可能這麼虛弱,更何況,那還隻是一片殘魂。
祝爻沒有多說的意思,抓緊時間調息。
祝爻放開識海,無數瑩白的絲線從她的眉間擴散,它們全都朝青鸾的方向聚集,青鸾正因為祝爻的事而分神,沒有提防,就被祝爻捆了個正着。
“祝爻你,快放開我,這樣做你會沒命的。”
祝爻睜開眼,擦去嘴角流出的血,“一個個耍我很好玩是吧,不是不想說嗎,那就别說,我自己看。”
青鸾不敢對祝爻動手,這些絲線是祝爻的本源,她現在本就虛弱的很,若是再動了這線,祝爻怕是真會丢了性命。
祝爻點了自己的幾個穴位,把胸腔悶着的血吐出來,她轉而看向不系。
不系攤攤手,“我可什麼都沒做。”
“錦州城的事你肯定是元兇,不想說就算了,說謊也沒關系,”祝爻五指按在地上,隻見以她的手指為中心,明亮瑩白的絲線嵌入地下,那些絲線好像變成了清晰的脈絡,深入到這個幻境的每一個地方。
“幻境套幻境,這麼大費周章地隐瞞一件事,是多見不得光啊,縱使這裡是那個幻境的衍生,可是沒有原本子這個幻境也搭不起來吧,千絲可追溯因果,你能來這個幻境,就說明這兩個幻境是相通的對不對。”
不系擡起手,手和胳膊上挂了幾縷絲線,這些絲線輕若無物,随風晃蕩着。
不系目光沉沉:“你這麼做不怕毀了根基嗎?”
“根基?那是什麼東西?要不要告訴你,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可我也回來了,天道都不許我死,那我就死不成。”
“它既然真想管這件事就給我說明白,不想讓我知道又想利用我門都沒有。”
“你就不怕遭天譴嗎?”
不系苦笑出聲,他就沒見過這麼倔的人。
“天譴,”祝爻的唇被鮮血染紅,她半眯起眼,看向青鸾,“你問他我怕嗎?”
青鸾仰頭看天,接連歎息,自語道:“早說了這種辦法對祝爻沒用,現在好了,真将這丫頭惹急眼了。”
“哎,”青鸾有苦說不出,祝爻是它看着長大的,祝爻什麼性子青鸾一清二楚,這次她不弄明白,就算拿刀架她脖子上,她也不會屈服的。
絲線将青鸾裹成一個蠶蛹,但是祝爻沒有裹住青鸾的頭。
青鸾爬在地上對祝爻說,“我不反抗,但你悠着點别把自己再搞散魂了。”
祝爻小時候經常三魂七魄離家出走,昆侖山是祝爻的家到處都是她的氣息,找走丢的魂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祝爻的魂魄和她本人一樣,很聰明,即使魂魄不全,卻總能躲避青鸾和宗明盛的搜查。
她這個情況,一直持續到她七八歲。
“總算搞定了。”
祝爻吐出一口濁氣,絲線已經将整個幻境覆蓋,她的靈力幾乎耗盡了。
謝言知沒走遠,他深沉地盯着祝爻,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頭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