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祝腳步一轉,去你的送死。
她要活着,祁涯也要活着。
她穩穩接住掉落的祁涯,把昏迷的人放到隐蔽的地方,提劍而上。
吞雨獸見自己的玩具不見了,怒吼一聲,叫出了驚天動地的氣勢,林祝就是在這時将劍戳向了它的眼睛。
自從拿到仙書時,林祝便沒有停下對它的探索,在其中找到了一個術法,名為婆娑步。
術法不難學,對于前期的她來說正好,不管是戰鬥偷襲還是逃命都很實用。
鏽劍刺入妖獸全身最為柔軟的地方,吞雨獸痛苦的用爪子捂住眼睛,一掌拍向刺它的人,仰頭嗚嗚叫。
為了不讓它引來其他妖獸,林祝手中利劍一翻,反手刺入吞雨獸心髒所在的位置。
多虧了雪嶺這把削鐵如泥的好劍,她很輕松的穿透了吞雨獸的厚甲。
一頭如山般大的妖獸倒在地上,轉眼間沒了聲息。
她正疑惑,一頭妖獸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殺死時,一道轉瞬即逝的想法飛過她的腦海。
它是隻幼年妖獸!
林祝不再留念此妖身上的寶藏,一個幼獸尚且能打,成年妖獸她還沒打過,不知道具體情況,況且她還帶着祁涯,打起來顧東顧西,很不方便。
萬一一道劍氣打到祁涯,更是傷上加傷。
她利索地将妖丹取出,收進乾坤袋,拎着祁涯迅速逃離此地。
不出四分之一刻鐘,比剛才吞雨獸還要大上一倍左右的兩隻妖獸來到此地,見幼小的妖獸倒在血泊裡,悲憤地長嘯一聲。
眼中怒火交加,它們要讓殺害它們孩子的人血債血償!
銀色的月光灑在湖面上,遠看恍若神龍鱗片,璀璨奪目。
林祝找個幹淨地燒上了火,還抓了幾條魚正在烤着。
運氣不錯,這一路上還沒遇見殺人越貨的修者,見到的幾個人都無心與她戰鬥,忙着尋找資源。
盡管修仙者已經可以做到恒溫,不再懼怕冷熱,但林祝還是喜歡烤火。
幹燥而又溫暖的火光連着溫度傳到人的皮膚上,一顆冰冷的心也漸漸被解凍,活了過來。
設了個防護的結界,林祝給自己和祁涯甩了個清潔術,又找了個安全地把人塞了進去,同時被塞進去的還有剛烤好的幾條魚。
林祝搖祁涯腦袋,“喂,醒醒。”
人沒醒。
她巴掌用了點勁,他臉上留下一道五指痕,林祝手都麻了,祁涯還是沒醒。
索性,林祝暴力掰開祁涯的下巴卡住,往裡丢了顆藥再把下巴一合。
她準備帶着劍獨自離去,去找清歡。
“這就算還了你的恩情了。”
充滿巨物的森林裡,一道清瘦俊挺的背影在其中閑逛,墨色長發以布束,長至腰間,尾尖一點一點,随風輕揚。
明明是天真爛漫的動作,卻又顯得那麼肅殺寂寥。
春寒秘境,顧名思義,白天如春天般涼爽溫和,此為“春”,一到夜晚,刺骨的風從四面八方彙集将人牢牢鎖在寒冷的夜晚中,此為“寒”。
這秘境奇怪的很,到她這個修為的人已經具有了一定抵抗極端天氣的能力,但她還是能感到一陣陣寒意。
要想暖和地度過夜晚也不是不行,一把火燃起來可退冷意,但一般沒人會選擇這麼做,除非實力已經高到可以暴打整個秘境裡的妖獸。
一陣奇怪的風悄然而至,黑暗中兇惡的極好身形圓滾滾的妖獸睜開眼,金色的豎瞳在夜色裡顯得亮眼。
蛇尾在地面不耐煩地一彈,傳達主人的不滿,對于打擾它睡覺的人它一向很讨厭。
陷入淺眠之前,它眼睛微眯,扁平的口部吐出猩紅的蛇信子。
“嘶嘶”,是獵物的味道。
林祝在秘境找了一天,毫無清歡的蹤迹,她打算找棵樹小憩一會。
沒過多久,她被吵醒了。
粗大的樹幹背面,一堆人聚在一起,中間點了把火,火勢正旺,應該是剛點不久,火舌跳得一次比一次高,十分喜人。
林祝垂眸,不懂他們怎麼想的。
一群人看着像是宗門弟子,有她認識的大宗門,也有小門小派,最中間被擁着的那人,眉心一朵花印。
年齡稍大的修士面帶奉承之意,“謝師弟,有您坐鎮,整個秘境還不都是您說了算。”
被叫做謝師弟的人眼皮都懶得掀一下,修士讪笑一聲沒了再貼上去的勇氣。
林祝仔細一瞧,那竟是朵蓮花印。
這花印在修仙界可不常見,乃是四大家族之一謝家的家傳靈印。
有修者傳言,謝家蓮花印,開一瓣是為廢才,兩瓣為庸才,三瓣為常人,四瓣乃天才,五瓣可成人中龍鳳,六瓣當為天下枭主,七瓣可稱聖靈,有成仙的潛力。
那修者額間金蓮竟是開了七朵,這人是謝家這一輩的聖靈?
不等她思考,烏雲随風散去,一抹月光不偏不倚打在幾人身上,金印在月下隐隐生輝。
林祝睜大雙眼,他旁邊那女子額間分明是朵并蒂蓮。
她從未聽過修仙界有這種靈印,也未曾在史書上找到相關的記錄。
林祝微斂眼捷,心底一沉。
她仰頭描摹夜空中位于最高處的月亮。
和平時代不需要枭雄,正如平安處不歡迎烏鴉。
亂世出英雄。
她默默念着這幾個字。
修仙界已平靜了近萬年,終是要迎來動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