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啊小蛇,你怎麼還不長大。
她盡可能地收集營養補品,拿給清歡吃。
清歡一口一個,當糖豆似的吃完了,她還想和雪嶺分享,但雪嶺并不願意吃。
她是劍,吃的是戰意,才不吃補品。
“好吧,那我一隻蛇吃。”
有時候林祝也會煉制一點丹藥,城主府内地人已經習慣了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院内的壁虎等小動物的數量倒是一減再減。
沒辦法,她現在已經不能再修煉了。
體内的氣息随時都在向外噴湧,稍不注意就有破鏡的風險。
壓制的過程中,林祝停了止痛藥,一運轉靈力就會疼的厲害,借此來提醒她不要再繼續修煉下去了。
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林祝揮完一萬次劍就去睡了。
在她隔壁的房間内,夢中的清歡嘤咛一聲,扭了扭蛇身。
它的眼前突然變得灰蒙蒙的,清歡害怕的大叫一聲,“林祝林祝!我好像瞎了。”
林祝兩眼一睜就往隔壁跑去,見清歡扭曲着蛇身,難耐的在地上摩擦。
林祝震驚的睜大了雙眼,睡意全無,“怎麼了?”
任務對象你怎麼了,千萬不要有事啊。
她動也不敢動清歡,焦急的瞪着一雙大眼睛,“你哪裡不舒服啊?”
清歡有些虛弱,難耐的挪動身子,“我的眼睛好像壞了,眼前蒙着一層薄薄的霧。”
林祝歪頭,不确定地再看了一眼,“雪嶺,清歡的鱗片顔色是不是變淺了?我怎麼記得之前要更鮮豔一點。”
雪嶺眼睛一亮,主人叫她了诶!主人需要她!
她爬到清歡旁邊湊近了仔細看,“确實是這樣,感覺有點褪色。”
“褪色?”
她手指輕輕摸在清歡身上,清涼的觸感從蛇身傳到她身上。
鄭重地宣布道,“清歡,你要長大了。”
一雙豆綠色的眼睛懵懵懂懂瞧着她,“啊?”
林祝手輕輕摸了摸清歡尾尖,有種吾家有女從初長成的感覺,“你在蛻皮。”
“你現在還在蒙眼階段,等過了這個階段眼睛就會清亮起來,再後來,你就可以蛻皮長大啦。”
林祝眼中柔和,銀灰色的月輝打在她的側臉,“安心蛻皮吧,我會在這裡守着你。”
雪嶺一時看呆了,嘴微微張着,口水就要留下來。
神女,她的主人是神女。
她怎麼不需要定期蛻皮啊,雪嶺也好想要主人守着她。
一夜無眠,林祝靜靜打坐,壓制體内的躁動。
清晨破曉時分,身旁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
她睜眼,人形的清歡睡在石桌旁,身下是一條完整的蛇皮。
蛇皮剛退下來還帶着餘溫,清歡累的睡着了。
她拿了條披巾蓋在清歡身上,自己也去屋内小憩一會。
與此同時,身體呈半透明狀态的司玄出現在門口,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手,苦笑了下。
司玄一揮手,身體又恢複到實體的模樣,做完這一切,他重新笑了起來,笑容清淺,一如往常般謙和。
他眼睛裡浮現幾分溫情,也不知道現在的清歡長成什麼樣了,會不會胖了一圈。
司玄擡腳進門,腳自動往清歡所在的院子裡去。
“清歡,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司玄笑容一頓,“清歡?”
他看到石桌前趴睡着個陌生的女人,司玄皺了皺眉頭,幾步去向那裡。
随即他愣在原地,是清歡的氣息。
司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正在深眠之中的女人,罕見的不知所措起來。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和人型的清歡相處,也沒有想到自己還能在閉眼之前看到清歡的樣子。
司玄擰了擰衣袍,從那一點到遠處折痕蔓延開來,越來越大。
心跳仿佛知道他的退縮,跳的厲害。
他現在這副摸樣,真的能夠留在她身邊嗎?
司玄幾欲轉身,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夜裡冷,先送清歡回屋,别的事後面再說。
他攔腰抱起清歡,披巾随着重力和步伐的震動,一點點往下掉。
司玄無意中看了一眼,突然立住了。
他閉上眼睛,把披巾拉了上去,但披巾還是會掉。
司玄低頭叼起披巾,目視前方,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
半路上他拐了個彎,去了自己的房間,分明什麼也沒做,眼神中的慌亂卻半分未減。
就當他是個小人,貪念春景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