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前夕，學生們大多離開了學校，回家團圓，這給了兩人充裕的夜遊時間，她們終于排查到了三樓，哭泣桃金娘的盥洗室，不，現在還不能叫這個名字，因為桃金娘甚至還沒來霍格沃茨。

在五十年前，桃金娘還沒變成幽靈，整日躲在裡面潑水哭泣，這間盥洗室并沒有哈利看到的那樣恐怖。從外表上看隻是尋常女士盥洗室，瓷磚和洗手台備家養小精靈們擦的幹淨，托架上的蠟燭低低燃燒，就快熄滅。

探險的興奮讓春張格外清醒，她甚至有閑心和彎腰查找的湯姆開玩笑，

“為什麼斯萊特林會把密室的管道連接女盥洗室？這也太變态了吧？”

湯姆幾乎是一擊即中，他摸到了銅水管的蛇，他明白就是這兒了，心情輕松之下破天荒回應了春張，

“因為這樣最出其不意，否則一個一直不出水的龍頭還是比較明顯的吧？但藏在女盥洗室的話，基于他的性别，怕是沒人往密室上去想。”

春張挑了挑眉，“斯萊特林對規則的漠視。說到這，難怪他會和格蘭芬多成為一對摯友。”

湯姆臉上閃過蔑視，“那群蠢獅子，如果不是麥格拼命加分，他們能讓紅寶石見底，怎麼能跟斯萊特林相提并論，斯萊特林從不讓人抓住把柄。”

春張想到了五十年後的三人組和韋斯萊雙子，一時無言以對，有些心虛地反駁，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往直前的勇氣，這會讓他們有更精彩的人生。”

湯姆這次沒再理她，而是借着搖曳的燭光死死看着那條蛇，聚精會神發出蛇吐舌一樣的聲音，這是蛇語的開門。

水龍頭發出一道白光，随着洗手台的旋轉，水池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黑洞洞的管道。

春張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興奮，畢竟她的命和繼承人綁一塊，大概率沒事，可和三人組一樣的冒險隻此一次。

“下去嗎？”她轉頭問湯姆。

湯姆點了點頭，謹慎地将魔杖抽出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氣，跳入管道探索屬于他的寶藏。

春張緊随其後，老實說，失重的感覺并不好受，尤其一千年過去了，管道裡黏糊糊的，春張隻能盡量不去想自己衣褲上沾着的到底是什麼。

他們滑了大概有三分鐘左右，才接觸平地，從管道中滑出，落在一堆動物屍骸上，響起駭人的咯咯聲。

兩人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給自己來了個清理一新，從湯姆氣息不穩的念咒聲中可以聽出，他也被這段路惡心壞了，他一向有潔癖。

他們在多年針鋒相對中養出了奇怪的默契，就像現在，春張不用湯姆開口也自覺走上前，和他并肩點亮魔杖。

在實力弱小時，結伴是明智的選擇，這也是湯姆容忍春張跟到現在的原因之一。

隧道裡黑黢黢的，靜的可怕，走了很長一段路，春張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直到兩人的踩地聲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斷續石子聲，而成了嘎吱嘎吱的皮革聲。

湯姆将魔杖壓低，照亮了地上的東西，是一條綠瑩瑩的富有光澤感的蛇蛻，它體量巨大，幾乎鋪滿了兩人所在的隧道，又延綿向遠處，至少有二十英尺長。

“天啊，”湯姆很少發出此類感概，但他确實被眼前的東西吸引住了，不自覺蹲下撫摸，“多美的鱗片，多美的生物。”

他的聲音難掩興奮，帶着瘆人的狂熱，“我就知道，一定是這個秘密，蛇怪！美麗而強大的朋友。”

“你知道它？”春張再一次被湯姆所震驚，要知道，這次可沒什麼石化人的線索。

“當然，”湯姆不屑一顧，“我喜歡它，從在書裡見過的第一眼就喜歡它，如果我是斯萊特林的話，一定會把它藏在密室，當作最後的武器。”

春張不是很理解這爺孫倆的審美，單論一片鱗片，這當然美麗，如同一塊純淨的綠寶石，但整體上，則泛着冷光，叫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而且它又那樣巨大，讓人心生畏懼。

湯姆站了起來，他的聲音裡難得帶上點雀躍，“我想這是最好的聖誕禮物，六百歲的蛇王。”

春張眨了眨眼睛，決定閉上嘴巴，暫不掃興。孤兒院的孩子一般沒有聖誕禮物，要知道，他們連活着都很艱難，科爾夫人的晚安吻就算替代。

哈利看到的蛇蛻是新鮮剛蛻的，但她們看到的則是至少是六百年前，斯萊特林尚未出走時留下的蛇蛻，在歲月的作用下它不再聳立，而成了兩人的地毯，一路送到了隧道盡頭。

那有着一堵牆壁，上面刻着相護纏繞的兩條蛇，有着綠寶石一樣的眼睛，似乎有感應般望着湯姆。

湯姆用他那低沉的，喑啞的咝咝聲說，“開門。”

兩條蛇分開了，石門滑到兩邊打開，露出了長長的昏暗的大廳，天花闆被高高挑起，兩邊矗立着無數纏繞巨蛇的石柱，整個大廳彌漫着綠色氤氲。

從前在書上讀到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真實呈現在眼前時，春張才感覺斯萊特林的恐怖陰森，這不像拉文克拉因為強文博識的淡漠高傲。

春張有些緊張地抓住了湯姆的衣袖，防止這人一言不合偷跑，湯姆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凝神繼續向前走。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斯萊特林的雕塑腳下，沒有發現蛇怪的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