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冬難得一個暖陽天,太陽高高懸挂在天上,往泛着涼意的地面傳遞溫暖,照在身上就像披上了壁爐旁烤熱的毯子,讓人睡意止不住地犯。
春張躺在湖邊的草地上,身下的草紮得她癢癢的,書上關于打嗝的破解咒定義字母扭曲起來,如同一條條黑蟲四處逃竄,可就是入不了她的腦子。
看來太舒服了也不利于複習,春張的腦袋越來越昏沉,厚厚的《咒語成就》從手中滑落,落入草地中。
她幾乎就要睡着了,卻被一個讨厭鬼用小石頭打在了身上,但春張懶得動彈,連眼睛也不睜,就叫出了名字,
“湯姆,你好無聊。”
“你怎麼知道是我?”
熟悉的聲音響起,身邊的草地被壓低,春張身上的溫暖也被陰影奪走,湯姆坐在了她身邊。
除了你,不會有人無聊到,打擾湖邊小憩的陌生學生,洪貝或許會來奚落自己,可卻沒有她那标志性的尖酸嘲諷。
春張在心裡回答,卻沒力氣去動一動嘴唇,她隻希望湯姆快快離開,不要打擾自己曬太陽。
湯姆拿起那本《咒語成就》,翻到書簽這一頁,春張都不用看就知道,他臉上又是那欠揍的神情,
“還隻到一半嗎?恐怕你的O.W.L.理論考試危險了。”
沒等到回答,湯姆低下頭看閉眼假寐的春張。
春張枕着左手仰躺着,黑色的長發被随意梳了個馬尾,裹着藍色的圍巾,那雙好看的黑色眼睛現在看不見,清風輕輕吹動她額前的碎發。
湯姆呼吸一窒,原先打好的腹稿散亂一地,思緒不受控制地發散。
春張的肌膚似乎比别人更加白淨,笑起來嘴角還會漾起兩個梨渦,眼裡有星星在跳躍,似乎比靜态的她更加靈動可愛...不,不,還是安靜的她更加溫柔文靜些...
腰側的推搡讓湯姆從這段不知所雲的思緒中拔出,春張皺眉,已經很不耐煩了,
“有事說,沒事滾,别擋着太陽。”
湯姆迅速收攏擴散的心緒,沒有了兜圈子的心情,立爽地說出邀請,
“來聚會嗎?和上次一樣。”
聽到這個春張可不困了,一骨碌爬起來,興奮地說,
“一樣點菜?”
這幾個星期,湯姆總是頻繁聚會,幾乎是一周一次。
與他那保密性質的社團不同,他總會邀請各類人參加聚會,大家其樂融融地度過一個夜晚。
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教授們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了學生的這種放松方式。
畢竟去年的O.W.L.就有兩三個同學因為壓力過大,不得不整天呆在龐弗雷女士的醫療室,喝水一樣喝鎮定劑。
“僅限準備的食材,用幫助次數來交換。”
湯姆急切地想要平了人情帳,這也是為何他總會邀請春張參加聚會,湯姆知道中餐對春張的吸引力。
他可不想十八歲後擺脫了誓言的約束,還有個人情被春張要挾着。
“好吧,那你準備了什麼?”春張并不在意這點限制,她在腦海中搜索着中華茫茫美食。
“三頭羊。”湯姆說。
“烤全羊,辣羊肉湯,清炒羊肉,還要奶茶!”春張幾乎脫口而出,她感覺自己的腺體正在拼命分泌口水。
湯姆點了點,“奇怪的名字,我可不明白怎麼去處理這些東西,下午你記得來廚房說做法。”
“我明白,慣例嘛,”春張看着湯姆站起身,準備離開,連忙開口,“那我帶米勒娃和西比爾啦?”
“随你,”湯姆并不在意,卻又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來,故意問春張,“你們查到什麼了嗎?”
這一個月,春張三人組的調查也同步進行,但可惜的是,收獲有限。
湯姆的社團進出管理非常嚴,連變身花斑貓的米勒娃無法進入那扇施了保密法的門。而每當三人獲得社團聚會地址時,湯姆下一次聚會的地點又會發生改變,一切調查瞬間重啟。
就是這樣日夜監視,也隻有米勒娃從社員散去後的教室,叼回了幾張寫滿公式和不明字符的草稿紙而已。
一無所獲的結果和湯姆的糖衣炮彈(指美食堆疊的聚會),讓三人組搖搖欲散,除了春張外,其他兩人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興趣。
湯姆不是海格那樣鈍感力強的人,相反,他敏感極了,落在身上躲閃不及的懷疑目光,就足以讓他探查出這個蹩腳的行動。
春張攥起了拳頭,作勢要打他,才把這個幸災樂禍的人趕走。
“你等着吧,我們一定會找出你的秘密的!”
但說這話的春張是沒有什麼底氣的,她的隊友早已樂不思蜀。